吃力的睜開眼睛,眼前的光線昏暗而柔和,目光移向床頭櫃上,偌大的房間裏隻有那盞台燈亮著,橘黃色的光線將那陶製的瓷白都映染成了黃色。
陶瓷台燈!她猛然坐了起來,原來這不是並不是她的出租小屋,而鍾離衡的公寓。
“醒了?”一道淡淡的男音從耳側響起,她轉頭看到了鍾離衡。
他穿著一件白色的條紋襯衫,下身是條黑色西裝褲,後背倚靠在陽台的拉門上。左手插在褲兜裏,右手夾著支香煙,白色的煙圈被他優雅地從薄唇裏吐出來。
她的目光隻在他身上停留了兩秒,便低垂下頭來準備下床。
“你就不好奇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他的聲音依舊低沉,乍聽下仿佛很平靜,但她還是聽出了一絲隱含的怒意。
她的動作頓了一下,抬起頭來看著他。思緒也在慢慢回轉,她記得自己好像是在公園的長椅上來著,怎麼會到了他的家?
“怎麼?想起來了?”他唇角扯了一下,充滿嘲諷。她看到他把手中的香煙摁在了門框上,來回碾了一下,燃著的煙頭被他蹂在了地上。
她又想了一下,還是有些迷迷糊糊的,最後的記憶還是在公園的長椅上,卻想不起自己是怎麼回來的。難道是他的出去找她了?他看著蕭蕭現在迷茫的表情非常不滿意,眸子裏明顯地流竄著幾簇的火苗。卻慢條斯裏地站直了身子,緩緩走了過來,那動作像極了個儒雅的貴公子。
高大的身影映在床麵上,沒有打發臘的劉海遮住了半側的眼眸,俊臉上在昏暗的光線裏陰晦不明,這感覺更讓人覺得恐懼。
他的雙手撐住床,臉湊近到她的麵前,目光直直地盯著她,讓她大氣都不敢喘。:“怕了?”他唇角噙著笑,可是眼神冰冷的凍人。蕭蕭不想麵對他此時的陰陽怪氣,隻覺得渾身難受極了,便想將身子向後抽離,準備下床去。
他寬大的手掌覆上她的半張臉,強行讓她來麵對自己:“你就算是賣多了不在乎,也不要在公園那樣的地方過夜,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女人。”
他說這句話的語速很慢,卻並不溫柔,她卻甚至聽到了磨牙的聲音。
賣多了?在他眼裏,如今的她就是這般不堪的嗎?她突然想起了下午看到的那個畫麵,那對出色男女的身影相攜進入這棟公寓的情景。她不宿在公園裏,難道她要回來看著他們恩愛嗎?看著他的未婚妻挽著他向自己示威?還是等著他羞辱她,嘲笑她三年前的選擇是多麼愚蠢?她不!她用力地甩開了他的手,身子卻因為太過用力而差點掉下床去,幸好他及時拉住了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