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季傑不應該這個樣子,他已經好轉了,已經好轉了!她跌跌撞撞地下床,撲到電視機前,痛苦地盯著他一下一下地撞著牆壁,嘴巴一張一合的。即使聽不到,她都可以知道他在說些什麼,如同地獄般的惡夢樣的日子。
她禁不住渾身顫抖,甚至卑微地俯伏過去扯住他的褲管,滿眼祈求地看著他。
鍾離衡嫌惡地看著狼狽的她,強忍著想一腳將她踹開的衝動:“我再問一次,是說還是不說?”
蕭蕭已經是淚眼朦朧,她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來。
鍾離衡終於忍不住抽出腳,動作大的讓蕭蕭跌在地上,然後按了手機的通話鍵:“李澤,給我好好收拾一下他。”
蕭蕭趴在地上隻聽到這一句,再回過頭去時,就見李澤站在門口不知道說了句什麼,有兩個人就上前去抓著季傑的頭狠狠撞在牆上,本就駁斑的牆壁上頓時流下一道血線。
季傑暈了過去,身子被扔在地上,而那些人朝著季傑慢慢聚攏過去。甚至已經有人在脫衣服,臉上露出淫意般的笑。眼前的一幕與記憶的某個畫麵重疊,那一張張模糊的臉漸漸清晰起來,淒厲的叫聲回響在廢舊的廠房裏,男人麵無表情的抓著她的頭發,強迫自己一同觀看那些不堪的畫麵。
“啊!”蕭蕭受不了地抱著頭尖叫起來,渾身都在顫抖。她慌不擇路地扯住鍾離衡的衣袖,張了張嘴,喉嚨裏像塞了顆雞蛋,又像是有人用在用刀子割,磨礪而幹澀的似乎流了血。但還是有什麼衝破出來:“療養院,頂樓。”
簡短的五個字,印證了一切。鍾離衡發現自己竟奇跡地沒有感到預料中的心痛,隻是有一刹那間覺得世界變成了黑白色。他盯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似乎每根發絲都那樣清晰,又恍然無比模糊。
仿若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也許僅僅隻過了一秒,他對電話那頭的人吩咐:“把療養院封了,先去頂樓。”
鍾離衡掛了電話就出去了,但即便封了療養院也沒有查出什麼。頂樓裏除了一間密室,似乎什麼線索也任何留下。老板是海外華僑的身份,雖然多年都曾露麵,可是身家清白,病人也都是頗有身家的背景。鍾離衡隻有命人逐一清查所有出入人員,包括每個員工資料。
背後的人顯然事前就做好了最周密的布署,沒有留下半點蛛絲馬跡,甚至給他一種是自己太過敏感,根本沒人要對付他的錯覺。但是鍾離衡知道不是這樣的,這個人從李秋瞳出事就已經開始算計自己,甚至更早,他走的每一步都很謹慎,隱藏的如此深,隻能說明對方很了解他的行事作風。
心情煩燥地回到醫院,看到蕭蕭正半跪在電視機前摸索,一副很著急的樣子。看到鍾離衡回來,眼中露出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