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木木地著在那裏,看著那些人來來回回去忙碌著,各位儀器在他身上不斷的更換著,向來霸道的他就聽話地在那裏一動不動,任他們擺弄著自己身體,連眼皮都沒有動一點。
場麵很混亂,不知是誰喊了聲心跳停止,她看到有個醫生已經在用電擊搶救。不知道為什麼心忽然變得好慌好慌,眼前也突然什麼也看不見,隻聽到急促的腳步聲,還有人在不斷地報著儀器上不斷變化數字,伴著那些仿佛讓人絕望的蜂鳴。
可是那些數字她一句也聽不懂,心隻能一直揪扯著,那種疼痛是從來都沒有過的,疼得她幾乎暈厥過去。手卻死死地抓著輪椅的把手,不允許自己先倒下去。
最後房間裏突然重歸平靜,不知道是誰歎了口氣,她看到那些醫生都陸陸續續往外走,個個都垂頭喪氣的樣子,還有人在麵無表情的收拾著儀器和醫用品。而鍾離衡還在那裏直挺挺地躺著,像送進來的時候一樣,一動也不動。
蕭蕭的心徹底掉進了穀底,不,也許是冰窖,因為她突然覺得很冷很冷,冷得整個身子都在如篩糠一般。她蹭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可是才向前走了一步身子就倒了下去。
“彭!”的一聲,嚇了那些還沒離去的醫護人員一跳,然後大家都在驚訝地看著她,仿佛這時才想起這間重症室裏還有這樣一個病人家屬。
蕭蕭從地上撐起半個身子,可是不疼,她沒有覺得疼,或者已經沒了痛覺。她的帽子掉了,頭發全部散開,口罩也被她拽了下來,因為呼吸變得困難,困難的像是窒息。
“小姐,你沒事吧?”一個護士回過神來趕緊上前扶起她。
蕭蕭卻什麼也聽不到,她的眼睛隻盯病床上的鍾離衡,那張慘白的,毫無生機的臉,她一步步朝著他挪過去,隻覺得整個世界都黑暗下來。
“你別這樣,你的腿不想要了嗎?”那護士著急地喊著,企圖要拉住她,或者還說了別的什麼,但是她都沒有聽到。
她的力氣很大地推開了那個護士,然後撲在鍾離衡麵前,大顆大顆的眼淚滾燙地落在他的臉上,她用自己的唇瓣輕輕地碰觸著他薄唇,帶著鹹澀的淚水:“鍾離,我愛你,鍾離,你別離開我,鍾離……”
她隻顧哭著,哭的還沒離去的醫護人員莫名其妙,就連在外麵看著的歐陽庭和李秋瞳都心慌起來。蕭蕭的位置正好擋住了其它人的視線,所以誰也沒有注意力鍾離衡的睫毛顫動了一下……
剛剛被搶救過來的鍾離衡意識還不是很清醒,隻感覺到有個柔軟的東西在啄著自己的嘴,伴著濕濕的水漬不斷的掉落下來。他開始以為是有人在給自己喂水,可是為什麼是鹹的,苦的?而且弄得他滿臉都是。
他不悅的皺著眉,如果能開口一定會斥責,卻意外的聞到一股熟悉的馨香,她的氣息自己很近很近,近得可以讓他忽略掉病房裏那股刺鼻的藥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