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看著趴在地上的女人,她在逼自己,她明明知道自己放不下她。那一刻,他恨的是自己,恨這樣卑微地愛著,始終放不開她的自己。
晚上,李澤帶著人去了左青山別墅,但他沒有去。鍾離衡就在豪庭尊砥的樓下,坐在車裏吸著煙。一抬頭便可以看到8樓臥室的燈光透出來,他不知道李澤能不能順利救出季傑,可是他的心在蕭蕭的逼迫下,已經破了個洞,涼嗖嗖的。
心髒的位置一直都在泛痛,疼得太久原來不會麻木,而是會讓痛擴散。不止是胸口,好像胃部也開始抽痛,他強忍著皺了皺眉,早就忘了自己一天都沒有吃飯,水都不曾喝上一口,依照他的身體狀況是不被允許的。
偏偏身上的手機又嗡嗡地震動起來,他按了接通鍵,然後聽到李澤報告:“衡少,人已經找到了。”
“嗯。”他應了一聲,努力壓抑著急促的喘息,可是沒用,胃就像火在熱灼,又像疼得要炸開。
“衡少,衡少你怎麼了?”來不及問那邊的情況,他隻聽到李澤模糊的驚叫聲,然後失去知覺。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醫院裏。他的專治醫生告訴自己,他因為胃穿孔而剛做了手術,並一再勸慰鍾離衡,他才這樣年輕,實在不該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
鍾離衡不語,有時候他會覺得自己已心如死灰。就這樣在醫院裏住了下來,不去想蕭蕭,不想季傑,也不想生死未卜的淩雲。
他從來不是個懦弱的人,可是在經曆過那麼多之後,他卻隻想放空自己。於是借著在醫院養病,阻斷了與外界的任何聯係。
第一個找到他的人不是歐陽庭,更不是李明誠,而是肖彤。
幾年不見,這個女人愈見成熟幹練,完全不複當年青澀的模樣,並已隱隱有了母親的影子。尤其是那雙看著自己的眸子,充滿勢利的算計,令他煩感不已。
“衡少,難道就不想見見自己的孩子。”他的冷漠似乎在肖彤的意料之中,她企圖用這個爆炸性新聞吸引他的注意力。
鍾離衡輕蔑地笑,隻當是她慣用的伎倆,根本不打算理會。當那個小男孩的資料,加上DNA報告遞到他麵前,他仍然半信半疑。
他忘了自己是怎麼去的孤兒院,但是當他從孩群中,一眼就看到小嘉時,心仿佛被什麼撞擊到,突然之間好像失去了所有語言能力。因為那孩子與自己長得太像,但是不安地咬著下唇的神情,卻又像極了蕭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