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自然知道單憑一具化身不可能真的瞞過對方,所以接下來還需要委屈前輩一二了。”葉純陽凝重道。

“何事盡管直言。”廣陵子十分幹脆的表態。

葉純陽心中微暖,問道:“不知前輩如今將在下的本命之血煉化了多少?”

“大約煉化了十分之二三,怎麼?”廣陵子有些疑惑葉純陽所問,但還是正色回答了。

“那煉化了這十分之二三後前輩能脫離在下多遠的距離?”葉純陽再問。

廣陵子徹底疑惑了,對葉純陽此話十分不解,不過出於對後者的信任,猜測片刻後懶洋洋的說道:“具體的距離本座倒也未曾計算過,不過估計應該能在五六十裏的範圍內,不過最大也就到此而止了,再遠的話我就會被你的本命之血反噬,你我二人都會元氣大損。”

“五六十裏……足夠了。”

葉純陽麵露思索,隨後神色果決的說道:“我需要前輩為我引開一人,前輩身上帶有我的本命之血,氣息與我相近,隻要前輩現身必定會吸引他們的主意,倒是前輩與屍傀兵分兩路分化他們,我便有把握滅了那頭火鳳。”

“你要本座替你引開一人?”廣陵子怔了怔,白皙皙的小臉上露出遲疑之色。

“不錯,前輩雖然沒有了修為,但是元嬰之體還在,若他們發現你這道元嬰恐怕戰都不敢戰就會望風而逃的。”葉純陽道。

聽得此話,廣陵不由得有些猶豫起來。

可是他並未思慮太久,歎了歎,道:“小子好算計,現在的我除了元嬰之體外與凡人無異,一個不慎便有可能命喪他人之手,若非萬不得已絕不想冒險,不過事到如今也隻好賭這一把了。”

“元嬰級的老怪可不是隨便能見到,就算結丹期修士見了元嬰之體也不敢妄打主意,那三人修為再高也不過是法力後期,諒他們還沒有狂妄到敢和元嬰相鬥的地步,而且晚輩這邊無論是否得手,在破厄丹藥力散去之前都會前去接應前輩,所以前輩大可放心。”

葉純陽緩緩道,這調虎離山之計雖然是臨時所定,卻是他在衡量雙方實力和各自心理之後才實施,雖然不敢保證萬無一失,但眼下除了此計之外恐怕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好,既然你已有所定計,本座自然會盡力協助。”廣陵子是名副其實的老妖怪,自然也是心性果決之人,當即不做任何猶豫的從養靈木中飛了出來。

圓嘟嘟的元嬰之體懸浮在半空後,他小手飛快掐訣,暗自催動著什麼,片刻後身上泛起道道金光,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氣息彌漫出來。

這氣息自然是來自於葉純陽的本命之血。

“小子,你我二人的性命全係在你的手上了,你可要自己保重。”廣陵子看了葉純陽一眼,小眼睛裏流露出凝重之色。

“前輩不必擔心,晚輩從來不是莽撞之人,自會小心行事。”葉純陽拱了拱手,胸中有著熱血激蕩。

雖說這老怪當初在自己未知情之下寄居在自己體內,可是通過多年相處,二人之間早已關係密切,不是師徒更似師徒。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這多年來廣陵子在各方麵給了自己許多幫助,葉純陽不可能沒有觸動。

今夜麵臨強敵追殺,他們二人的性命更緊緊栓到一起,同生共死怕是不過如此。

盡管想要掩飾,廣陵子還是忍不住露出一抹感動之情,他深深望著葉純陽,最終沒有再說什麼,元嬰之體化作一道金光破空遠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望著廣陵子遠去的方向,葉純陽眼睛微微泛紅,但他不是感性之人,也知道此時不是感慨的時候,當即掐訣在屍傀身上一點。

白骨骷髏本是傀儡,即使有了化身符加持也不過是假象,不過現在葉純陽施展的是點化之術,岩石尚可化為生命,此傀儡再法術施加之後眼裏頓時流露出人性化的情緒,看起來與他本人一般無二。

“去吧,能否好運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葉純陽深知今夜難以太平,此具屍傀雖然也修煉了煉體訣,但傀儡畢竟是傀儡,單一肉軀之力就算能與法力後期的大修相戰也無法支撐多久,倘若被識破,他可不認為對方會手下留情。

但是如今生死已在一線之間,容不得他有半點猶豫,當即一點指,屍傀也化作流光向遠空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