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早上起來我又背了會兒單詞,就出門了,少婦說老黑的工作安排好了,但昨天我也沒見到老黑,準備今天去學校看看他在不在。
走到小區外麵,少婦的店還沒開門,我就直接往學校去了。到了學校保安室,我探頭往裏麵一看,一個大個子在監控電腦前坐著,可不正是老黑。
我們學校的保安服顏色黑灰,跟警察製服很像,老黑現在穿著合身的製服,跟之前那流浪漢形象完全不一樣了,此刻他坐在那裏,眼睛盯著監控屏幕,看起來隱隱還有幾分威嚴。
到現在我也發現了,老黑除了在我麵前愛傻笑,別的時候其實並不愛笑,反而經常橫眉怒目的看起來很冷酷。
我敲了敲窗戶,老黑頭一轉,看見了我,馬上咧開大嘴,笑嗬嗬的出來打開門,把我帶了進去。
學校保安室以前我還真沒進來過,我左右看了看,裏麵位置挺寬敞的,有兩台小風扇轉著,也不算熱。我問問老黑學校給他多少工資,老黑笑的很開心,說,“學校給俺一千四,還管吃管住哩。”
他笑的很開心,我也替他高興,一千四雖然隻是我們這裏的最低基本工資,不過有吃有住,總比他露宿街頭要好。更何況,以老黑那食量,管吃的話,學校可要倒血黴了,估計這家夥一個月光吃都能再吃兩千塊錢回來,這樣算算,老黑也算是小白領的工資了。
我又指著電腦監控顯示屏,問老黑能看懂這東西不,老黑點著頭說,“能看懂,能看懂,譚哥都教俺了,隻要看著這個電視,就能知道外麵有啥人進來,俺反正也木事兒,一天光看這個電視,就能賺錢,比俺撿瓶子好多了。”
老黑心思單純,剛才我來的時候,他就是一眼不眨的盯著監控看,估計也是心裏對這份工作誠惶誠恐,生怕自己辦砸了。隻不過我聽到他的話,心裏感覺有點不對勁兒。
學校之前就有個保安,姓譚,好像叫譚什麼龍,應該就是老黑口裏說的那個“譚哥”。這個人是個小年輕,估計二十歲都不到,比我們學生的年齡大不了多少。老黑雖然記不得他自己的年齡,但從外表看,至少也是二十五歲以上的人了,他竟然叫那個小年輕譚哥?
以老黑的心思,絕對不可能自己主動叫別人什麼哥,這姓譚的保安,肯定是看老黑單純,就占嘴上的便宜。
我問老黑他說的譚哥還在不在這裏上班。老黑說,“俺跟譚哥倆人是輪班,譚哥負責白班兒,俺夜裏在這裏睡,就負責夜班兒。”
原來如此,我還說昨天為啥一天都沒見到他,原來他晚上才開始上班。不過我又有點奇怪了,問他,“那你現在咋一個人在這裏上班?”
老黑嘿嘿一笑,說,“譚哥有事回家了,讓我幫忙看一天,反正俺也木啥事兒。”
我點點頭沒說話,不過心裏卻記住這個姓譚的了,老黑心思單純,很多事情不愛跟人計較,但我可不是善茬子,絕對不能看他這麼欺負老黑。
我在保安室裏,坐著陪老黑呆了一上午,臨近中午的時候,我惦記著我爸還在家,就早點回去了,臨走時候給老黑留了二百塊錢。
這家夥食量大,平時食堂裏的飯不一定能吃飽,他現在剛上班也沒錢,好歹留點錢,讓他餓的時候先墊補墊補。
上次從黃楊那裏弄來的四百多塊錢,花了一部分,今天又給老黑二百,我身上就隻剩下一百了。以前沒錢的時候也沒覺得怎麼樣,但這兩天習慣了身上有錢的感覺,猛地錢一少,總覺得沒有安全感,有機會的話,還得想辦法弄點錢來。
不過暫時我沒什麼好主意,就先把這事兒放下了。
回到家裏的時候,我剛推開門就愣住了,不光我爸在家,楊婷婷竟然也在我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