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裏雖然隻有我們父子倆,但我們之間的交流卻少的可憐,我爸性子沉悶,沒有什麼重要的事,一般都不會主動跟我說話,就連中考完那天,他都隻是簡單的問了一句就過去了,今天怎麼忽然叫我說話了?
我有些疑惑,匆匆擦了把臉,就過去客廳,在他旁邊老老實實的坐下。
我爸皺著眉頭,似乎心裏在琢磨什麼事情,等我坐下來半天,他才開口問我說,“你中考時候被你們老師找人綁架過?”
我一愣,這事兒我根本沒告訴我爸,他咋知道了?難道是畢經權已經把這件事情公開出去了?
被人綁架這種大事都沒跟我爸說,我擔心他罵我,就沒說話隻是點點頭。
我爸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站起來,從他旁邊的沙發上拿起一個小紙盒子遞給我,開口道,“今天給你買了個手機,你拿去用,以後再遇到什麼事情,有可能的話,先通知我。”
說完,他就站起身,回了自己房間裏。
自始至終,我爸就說了兩句話,但我坐在那裏卻呆住了,眼睛盯著白色的手機包裝盒,慢慢的有些霧氣氤氳了起來。
初三是中國的年輕人經曆的第一個忙碌階段,也是第一次承受升學壓力的階段,中考前在各種壓力下,每天都忙碌著,但等到中考結束,陡然放鬆下來之後,幾乎每個人都變得無所事事。
家裏有錢的學生可能會經曆第一次相對獨立的旅行,早早談了戀愛的學生可能會享受一段無憂無慮的甜蜜時光,但絕大多數,像我這樣的屌絲,卻隻能無所事事的呆在家裏。
第二天歐陽沒有打電話找我,早上起來之後,我去了一趟陳冰家裏,她家裏依然沒人,不過我沒之前那麼著急了,隻是在她家門口坐了一會兒,抽了一支煙就回去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天我變的越來越愛抽煙了。
中午時候我搞定了手機的事情,跟郝強和畢成他們聯係了一下,郝強那邊沒什麼事情,畢成那邊不可避免的說到了他爸處理上次我被綁架的那件事情。畢成說他爸那邊似乎並沒有什麼進展,沒有跟他透漏過什麼,而且這件事情暫時還處在被我們學校學生瘋傳的階段,並沒有被媒體公開報道出來。
我並不著急,老李應有的報應注定要到來,這件事無論怎麼處理,最終應該也跟我關係不大了,我唯一感到有些奇怪的是,既然這件事沒有公布出來,我爸是怎麼知道的?他那種性格的人,連跟我都不多說廢話,自然也不可能去問胖子或者楊婷婷他們。
接下來的假期裏,我每天基本都宅在家裏,偶爾跟胖子去網吧玩玩遊戲,歐陽也終於給我打電話了,我倆出去坐過幾次,後來,這個有錢的大少爺跟我和胖子混到了一起,沒事就去網吧裏一起狼嚎著玩遊戲,生活倒也有滋有味。
當然,每天我還是會去陳冰家門口坐上幾分鍾,撞見過保安大爺很多次,他勸我不用每天都來,讓我留個電話,等他見到陳冰回來了,就會給我打電話通知。
盡管我給他留了電話,但每天去陳冰家門口抽支煙的習慣還是保留了下來。這段時間裏,我見不到陳冰,每天睡覺的時候都暗示自己夢裏夢到陳冰也沒有成功過一次,但每次坐在陳冰家門口,就會回憶起曾經在這裏發生過的美好事情,心裏的孤獨也稍微好了一些。
隻是偶爾半夜醒來的時候,我總會不爭氣蜷縮在被窩裏,流出幾滴眼淚。
陳冰,不管你現在在哪裏,快點回來好不好,我快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