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炎一聽似乎勾起了往事的回憶,略微苦笑,有些黯然道:“我體內有三載凝練血煞,釋放出一丁點,方圓十裏恐怕再無生氣,這世間,還有比這更毒的東西麼?我連這都不怕,又怕那蠱蟲作甚。”
突然,一聲嗬斥,從不遠處傳來。
“哼,少年莫輕狂,你可知,苗寨之外,有得是比這血煞更毒的險惡人心!你這般年紀,又懂得了什麼?”
“師父,您來啦,嘿嘿,我…我…這是我跟您傳音所說的,救我命的恩人——龍炎少俠!”小蠻邊說邊給龍炎使眼色,卻是古靈精怪之極,險些使龍炎笑出聲來,而這一時間,也是讓龍炎心中的不快,消逝殆盡。轉瞬間,便恢複了平常心。
“前輩您好,小子龍炎!拜見前輩!”說罷便躬身鞠了一躬,倒也是大方得體。
“胡鬧!這苗寨建的如此隱蔽,便是為了與世隔絕,你竟是還將外人帶來,簡直不把為師放在眼裏!”龍炎偷偷的抬眼看去,那始終不依不饒樣的小蠻身旁,站立著一個容姿俏麗,清新脫塵,竟也是一襲紫衣加身,和那小蠻作一番打扮,當然,除卻那裸露的雙腿和赤腳,取而代之的卻是紫霞輕抹的絲布裙擺。乍一眼看去,竟是看不出歲月風華幾何,龍炎心下暗道:此女年齡當得了小蠻師父,卻是生的如此年輕,定是駐顏有術,早聞南疆苗寨多奇術,今日一見,果不其然。當下也是心生佩服。
“師父!~”小蠻依舊死纏爛打,竟是撒起了嬌來,而見慣了小蠻驕縱的模樣,又哪裏見過如此,龍炎登時跌破了眼鏡,心中暗笑,險些失聲。
那年輕女子終是軟下心來,那冷若寒冰的神情,被小蠻的攻勢瓦解迅速的瓦解開來,隻見其無奈的笑罵道:“算了算了,來都來了,我還能將他趕走不成!隻要他不擅自出寨,我便允許他呆在這裏。”
小蠻登時喜笑顏開,道:“師父,你真好!”
年輕女子假嗔甩袖,將那黏在身上的小蠻,給甩開了去,冷冷的扭過臉,對著龍炎說道,此一瞬間,仿佛四月和煦,刹那間籠罩了臘月寒霜…
“小子,我醜話在先,進了苗寨,沒我允許,不可擅出。”
說罷年輕女子廣袖一舞,龍炎隻感覺眼前一個細小影子,以迅雷之速飛來,待反應過來時,卻是光華一閃,悄然沒入了自己的小腹之內。
小蠻見此登時俏臉慘白,驚叫失聲。“師…師父!你怎麼?怎麼給龍炎種了蠱!”
年輕女子卻是不理睬小蠻,兀自的對龍炎說道:“此乃斷腸蠱,一日一服解藥,可暫解每每傍晚的斷腸之痛,若你私自出寨,便必然在淩晨時分,七竅流血身死。”
龍炎心下一驚,但卻沒有掀起太大的波瀾,說實話三年之前的那件事,卻是讓他對死亡,再沒有一絲恐懼,反倒是對人心,頗有了一些忌憚。況且雖然不知道其方法,但是自己這條命,必然便是小蠻所救,就是此時丟在了苗寨,又有何懼,隻當是還債了。
當下一釋然,龍炎雲淡風輕的的一笑間,並沒有回答任何問題,但是那泰然的神情已然向那女子說明,生死,早已被其置之於外,又更何況於這區區蠱毒!
年輕女子見龍炎如此淡然,雖是麵上沒有表明,卻是心中頗為吃驚。當即暗道:這少年年紀不大,但膽識和天資,甚是過人,隻是不知道其舉手投足間,為何卻如同一個凡人一般,如此虛浮。
小蠻此前似乎看出了師父心中的疑問,便緩緩走上來,眼中噙淚,不知是裝的還是發自於心,苦澀的說道:“師父,龍炎他為了救我,隻身吞噬血煞,險些丟失性命,不過雖然他現在傷勢漸漸有些複原了,修為卻是盡失了。”
年輕女子當即釋然,笑道:“小子,看不出來,你還挺有心的,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即是吞噬了血煞,為何沒死?竟是可以隻喪失修為?要知道,我南疆苗寨的‘金神蠱王’,也尚不能吞噬那等乖戾之物而完好無損。”
小蠻登時大急,好像突然被抓住了什麼把柄一般,忽然笑道:“師父!蠻兒餓了,我們便去吃飯罷!”
年輕女子看了看龍炎,似乎還有話說,但卻沉默了許久,廣袖猛的一甩,激起了地上的一番塵土,便徑自離去了,小蠻看向龍炎,作了一個跟上來的眼勢,便去追那年輕女子了。
龍炎苦澀的歎了一口氣,今日竟是和小蠻,合夥欺騙了其師父,也不知道,這謊話能瞞多久。
許久之後,龍炎整理了一下心情,便跟上前去,待進過那前方塵土散去的地方時,卻震驚的發現,地上竟是赫然出現了一個三米之深的手印!!
龍炎當即暗道:莫非,便是那小蠻師父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