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中我什麼都看不到,隻能感覺到葉緊緊的拉住我的手,向前走,我亦步亦趨,看不到東西隻能小碎步的跟上。
走了似乎好久好久之後,突然聽到遠方傳來渾厚的並且不斷的帶著回聲的聲音,仿佛在朗讀一樣:“大陰法曹,計所承負,除算減年。算盡之後,召地陰神,並召土府,收取形骸,考其魂神。”
這是在念經嗎?
我想問葉,但是又謹記著葉說的不能開口說話的!
我反手用力拉住葉的手,生怕放鬆一點就在這白茫茫的什麼都看不到的地方跟他失去了聯係!
我們繼續往前走,前方的迷霧逐漸消散,我終於看到了我和葉拉著的手,也看到了葉的身形和腳下的路。
腳下似乎是一座沒有欄杆僅能允許兩個人通過的橋,潔白如玉,晶瑩通透,橋下是萬丈深淵。
“嚇……”我心裏又緊張起來,手心冒汗,有些滑膩,擔心抓不緊葉的手,連忙把另外一隻手也抓過去。
葉扭頭看看我說:“別怕!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像!”
幻像?
我看到的橋和萬丈深淵都是幻像嗎?
葉站定,衝我笑著伸過手來。
他的手也如白玉一般溫軟,輕輕的在我臉頰上劃過,之後落在我的鎖骨上。
“你這琵琶骨真是好看!”他說著湊過來,向在我臉頰上嗅了嗅,然後低頭在琵琶骨的地方舔了一下。
我渾身顫抖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後仰,他驟然抱住我的腰說:“小心!下麵的萬丈深淵裏可是油鍋刀山,掉下去可就活不成了!”
油鍋刀山?
我的心驟然一緊,雙眼緊緊的盯著眼前人。
是葉的眉眼,如巒山飛峰空庫幽潭,是葉的玉麵,斧鑿刀刻深邃肅穆,可是……
哪裏不對呢?
他湊過來,在我唇角親了親說:“你看這曠野四周,蒼茫天地間就隻有你我,想不想與我做些永生永世都忘不了的沒事兒?”
我皺起眉頭,他的手指在我的脖子上劃過,臉上帶著笑咦在我肌膚上輾轉留戀:“眉黛羞頻聚,唇朱暖更融。氣清蘭蕊馥,膚潤玉肌豐。好一個美人……”說著手已經滑到了我的腰間,輕輕一扯,便扯開了我腰間綁著的絲帶……
絲帶?
我穿著牛仔褲,T桖和外套,腰間哪裏有什麼絲帶?
我慌張的看四周,之間這透明的玉橋上多出一張橫放的玉床!
我身上早已不是我來時的著裝,而是衣袂飄飄的漢服,眼前的人也是一樣!
怎麼回事?
我什麼時候換了衣服?
橋上什麼時候多出一張床?
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象!
幻象?
也就說不但我看到的萬丈深淵和橋是幻象,就連我眼前人也是?
我連忙伸手推開他,同時起身,但是覺得手腕仍被人抓著,眼前人邪魅一笑,居然露出下流的神色,並朝著我再次伸手。
我哪裏能讓他得逞?想要跑,可是那拉著我的手死死的拽著我讓我無法逃脫。
眼前的人湊了過來,捏著我的下巴說:“小美人,別跑啊!”說著一伸手,另外一隻手中多出一樣東西,像是古時候聖旨那樣的絹布,兩端分別卷著竹竿,他手握一頭,另外一頭垂下。
那絹布上寫著正楷的毛筆字:“夫懷抱之時,總角之始,蛹帶米囊,花含玉蕊,忽皮開而頭露,俄肉俹而突起,時遷歲改,生戢戢之烏毛,日往月來,流涓涓之紅水。”
這都什麼玩意?
“流-氓!你放開我!你不是葉……”
我突然怒吼一聲,卻不見他憤怒,而是哈哈大笑起來。
我覺得不對勁,可究竟是哪裏不對勁?
我拚命的想要掙紮,可是身子被他壓製住想逃又逃不了。
他捏著我下巴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笑著湊過來,而握著我手腕的手也加重了力道,似乎是要拉住掙紮的我。
“啊!”我靈光一閃,突然意識到了!
一隻手拉住我的手腕,一隻手掐著我的下巴,一隻手又提著絹布。
人怎麼可能又三隻手?鬼也不可能啊!
幻象!
幻象!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著眼前的人湊了臉過來,突然曲起膝蓋,對著他某處重要部位頂過去……
“啊!”隻聽到一聲慘叫,鉗製我身體,捏我下巴的手不見了,腳下的玉橋不見了,身邊的玉床也不見了,就隻有迷霧中握著我的那隻手還存在。
剛剛的一切真的是幻境啊!
我舒了一口氣,卻隻聽一聲怒喝:“大膽惡鬼,居然敢帶人來詔獄,是何居心?”
這聲音居然和剛剛叫我“小美人兒”的聲音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