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映輝握著水杯的手指似乎太用力而泛白沒有血色。
我心頭一震,立馬反駁:“你胡說!”
何婉怎麼可能跟別的男人……
“何婉就隻有你一個男朋友!你一定是看錯了!”我指著羅映輝說:“你們相戀這麼久了,這一路走來何婉有多愛你你不知道嗎?你不能這樣……誤會她……”
“我也希望是我誤會!”羅映輝的聲音很沉,沉的把客廳裏的氣壓都降低,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羅映輝抬頭,眼睛紅紅的,周圍很重的黑眼圈,也不知道是沒有睡好,還是因為……想哭。
我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也知道隻是未到傷心處。
如果羅映輝現在要哭,那一定是到了傷心處。
我閉上眼睛,努力的回想何婉的點點滴滴。
自從跟羅映輝認識,她無時無刻不在秀恩愛。而且依我對她的了解,她對感情的忠貞程度絕對不亞於我!絕對跟何爸爸何媽媽是一個等級的!
一生一世一雙人是何婉處理感情的原則!
“我當時很生氣,我衝過去,揍了那個男的一拳,然後小婉拉著我讓那個男的走……”羅映輝的聲音微微顫抖,似乎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努力的隱忍著。
“她抱住我,等那個男人跑遠了,我讓她解釋,她一臉茫然的看著我……”羅映輝的眼睛裏閃現複雜的神色:“她居然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問我晚上要去哪裏吃飯?”
羅映輝說著居然笑出了聲,那笑聲中的苦澀,就像是吃了苦黃連一樣。
我張口,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客廳裏靜悄悄的好半晌,羅映輝突然把水杯放下站起身,我嚇了一跳,後退一步問:“你要做什麼?”
羅映輝搖搖頭說:“我今天要回我爸媽哪兒一趟,昨晚我跟她吵了一架……她……她生氣不接我電話,今天上班估計也故意避開我……我們都先冷靜冷靜吧!”
“哎……”不等我說話,羅映輝就風一樣衝到門口,迅速換了鞋子出了門。
留我在客廳居然覺得不知所措。
怪不得何婉昨天晚上那麼早回來……
可是她跟一個穿白大褂的接吻是什麼情況?
她的那些同事我都認識的,沒有幾個是她看得上眼的呀!
難道是來了新同事?
我想想覺得頭疼,還是……先不要亂想了,等晚上回來旁擊側敲的問一問吧!
我提上包再次出門,想了很久,能燒東西的地方不多,市區現在哪裏肯讓見明火?
想了想還是去郊區比較好。
但是我一個人能到哪兒去?
最後決定還是去火葬場吧!
這個城市的火葬場在西南角比較偏僻的地方。我打車過去司機都不愛去,還多跟我收了十塊錢的辟邪費。
我下了車,看著門庭冷落但內裏火熱的火葬場,敲了敲大門。
一個六十多歲,頭發胡子都花白的老大爺顫顫巍巍的給我開門問:“姑娘,你有事兒?”大概是沒想到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自己來這裏。
我說:“大爺,我想給我去世的朋友燒些東西,城市裏麵不讓有明火,我也怕鬧火災,想來想去,覺得這裏還好,我能在這裏燒嗎?”
老大爺用渾濁的眼睛看著我半晌說:“行!進來吧!”
他把我引進去,空蕩蕩的院子裏放著一些鋼鐵器具,可能經常燒的原因,外部都黑乎乎的。
老大爺問:“你想燒什麼?”
我說:“我朋友她想要一件衣服,我想燒給她。”我揚了揚手裏的袋子,老大爺笑:“一定是你很好的朋友吧?這麼惦念。”他看看我又問:“你就這麼燒?誰知道是給燒的?”似乎是看不上我這麼不懂規矩。
我連忙說:“我沒有弄過,大爺,您能教教我嗎?”
他說:“等著!”然後扭頭,搖搖晃晃的去靠近大門的小鐵皮房裏。可能是年紀大了,大爺走的特別慢,每一步都十分艱難的樣子。
他進去鐵皮屋,裏麵發出一聲“咣當”的聲音,像是錘子打在我的心上一樣,我緊張的心驚肉跳,加上周圍靜悄悄陰森森的,讓我沒來由的害怕起來。
我抱緊自己的雙臂,就見老爺爺帶著雙手捧著一個盆出來。盆裏麵裝的滿滿的。
我連忙上去想要搭把手,老大爺退了一點,避開我的手說:“東西沉,我來就行!”然後端著盆到那些鐵棍子旁邊,把盆放下,從裏麵暗處香爐,香,黃色的燒紙,一些冥幣。還有一個木牌子和粉筆。
他顫顫巍巍的手揚起,把黑乎乎的木牌遞給我說:“把你朋友的名字寫上麵。”
黑色的木牌位,似乎很多年了,邊角有些皮損掉漆,排位身上還有一些白色的粉末,似乎是粉筆字擦掉後留下的痕跡。
我接過排位,就見老大爺把那些放的整齊的燒紙放在地上,然後用手指在中間不斷的旋轉,那些紙張居然神奇的散開。等我在排位上寫上‘柳兮’兩個字後,老大爺已經把香爐裏點燃了香放在鐵鍋後麵,然後伸手跟我要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