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嚴冬家?”柳兮不接,繞道我麵前說:“你懷疑嚴冬跟這個尚春生的死有關係?”
“對!”我點點頭,拉起柳兮的手,柳兮又問:“是嚴冬殺死了尚春生嗎?”
“國家公仆,正義的化身,怎麼可能隨便殺人?”我瞪瞪柳兮拉著她就跑,然後邊跑嘴裏邊念叨:“移形換位,移形換位!”
起初隻是微風吹拂著臉頰,我們進入一片灰蒙蒙的空間裏麵,接著由灰變黑的時候,風力驟然加大,冷風颼颼刮在我的臉頰上,像是磨得極細極薄的刀片,一刀刀的割在臉上一樣。
我眯著眼,勉強能撐得住狂風帶來的脅迫,眼前的景物變換,高樓大廈不見了,變換出連綿不絕的山坡。一望望不到頭的公路……
這是哪裏?
“咦?你帶我到郊外幹什麼?嚴冬家裏住在這裏?”柳兮前後看了看,居然不用腳走路而是用飄的,速度飛快的在我前後左右飛了幾圈,這衣袂飄飄若是換在白天,可能還會讓人覺得仙女下凡,但是此時,半夜三井,這樣在空中漂浮嚇死人好嗎?
幸虧我膽子大,而且認識她。我仰頭瞧著她說:“你快下來吧!大半夜的別嚇人了。”
柳兮笑:“好久沒有飄來飄去了,玩一玩都不行?你要不要來?”說著飛到我身邊,朝我伸出手。
我猶豫了一下,抓住她的手猛地往下拉:“快別鬧了!下來,這裏我熟悉!”
我自然是拉不動她的——她不想的話!
但是因為我的這些話,她便施施然的飄下來,落回到我身邊問:“你熟悉?是經常走這裏?”
我前後看了看,指著一個地方說:“如果我沒有記錯,這是嚴冬……”
“這是嚴冬的家?他曾經住在這,現在搬走了?”柳兮打斷我的話,笑著說:“現在的人大概都不厭惡了城市的喧囂、擁擠、空氣不好,一心二心的想往山裏搬!這裏風景秀麗,是個養老的地方呢!過去我父親常常說,等老了帶我們去吳興,住在山裏,山清水秀……”
柳兮這還回憶上了。
畢竟幾百年前的事情了,幾百年前還有很多不好的經曆,何況她父親身死且魂魄都沒保住,這是天大的不幸和悲傷,卻難得在這痛苦中,苦中憶甜,我實在是不認識打擾她,但是……
她見我不言語,就歪頭看我:“怎麼?我說的有錯?”
我搖搖頭說:“沒錯,現代的空氣的確不好,對了……我想說,這裏不是嚴冬的家,而是他身死的地方!”
“啊?”柳兮四周望了望,扭頭蹙著眉問:“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我也很無辜的好不好?
我連忙搖頭解釋說:“我不是想帶你來這裏,我是想去嚴冬家,但是我不知道他家在哪裏,我知道的關於他的,就是這出事的地方,可能這個法術就是這樣,我不熟悉的地方就不能去?”
“什麼呀?”柳兮笑了出來:“是你法力不夠,隻能移形換位到你去過的地方!”她說著拉起我的手說:“看我的!”說完眼睛一眨,周圍就起風了……
我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周圍的景物又變了。
這是一個小區,附近的樓都不太高,十幾層的樣子,可見是沒多少年的老城區。
我仰頭看了看周圍的樓問:“這就是嚴冬家嗎?”
“對啊!”柳兮仰起頭,一臉驕傲:“我幾百年的法力,絕不會錯。”
“可哪一棟哪一間啊?”這才是重點好嘛?
這個小區裏這麼多的房子,不知道哪一家,難道我要一家家的去敲門問啊?
“不就是那一家!”柳兮伸出纖纖玉指,遙遙一指說:“十樓第二個窗戶。”
我看過去,屋裏燈已經黑了,屋裏沒人或者已經睡下。
這大半夜的打擾人家也不太好,我想了想說:“咱們回去吧!等白日裏再來。”
柳兮收回手臂說:“那好啊!”言語間已經拉住我一閃,我就被周圍的勁風刮的睜不開眼睛,於是連忙用手臂遮擋,轉過身背風而立,看到麵前一望無盡的公路,在扭頭看山坡……
“這?我們又回來了?”我雖然自己也移形換位了,但是這一閃就從老城區閃到了郊區,自己心裏還是有些激動和感慨的。
我低笑了笑問:“不是回去嗎?我們回來這裏做什麼?”
柳兮迎著風朝前麵走,邊走邊說:“你見到嚴冬的魂魄,並非隻有這個地方,但在你心裏默念著嚴冬,卻能出現在這個地方,說明這個地方跟嚴冬之間有著莫大的關聯。”柳兮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扭頭,黑發被狂風吹拂,一部分在空中飄飄蕩蕩,一部分這在臉上,擋住大半邊的臉。
她秀美的臉被遮住打扮,未遮的那部分在黑暗中發出綠色的光芒,看起來比剛剛在空中飛舞的時候更加陰森恐怖,就連我都忍不住後退小半步,心跳如擂鼓一般。
我盯著柳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能開口:“你這是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