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號,忍革協。
溫暖如春的室內,內外溫差使得窗戶上蒙了一層模糊的水汽,誠十分罕見的脫了自己的風衣,一身紫白製服,除了背後慣常的火焰團扇族徽,在胸口處還有著一枚小小的倒垂紅色苦無標記。
“那麼,剩下來的就交給你們了。”
隨手把厚厚一遝文件甩在桌上,打了個哈欠,誠懶散說著。
赤尾真田的眼皮忍不住跳動了一下,他猶豫了半天,終於還是忍不住道:“誠大人,您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太隨便了。”
誠掃他一眼,覺察到這個水門助手的緊張,笑著道:“真田,跟水門在時不一樣,所以有些不太習慣?”
赤尾真田是個英俊的年輕忍者,出身平民家庭,並不太擅長戰鬥,但是十分聰明,在水門的助手中,他是最得信任的一個。
已經三天了,誠隻在關鍵方向上略作批示,大部分事務都扔給真田負責,“一切按水門在時的慣例行事”,說實話,這家夥能忍到現在才表達出意見,已經是出乎誠預料的給麵子了。
或者說,誠在赤尾真田這類忍革協新晉成員的心目中,比誠預想的要有地位得多,這一點,應該歸功於水門吧。
“誠大人,”猶豫了一下,真田推了一下鼻子上的眼鏡,目光對上誠,鎮靜地說道:“身為下屬,有些事情的確不是我該說的,不過,水門大人將協會的事情拜托給您,您是否也該多費一點心?”
誠並沒有生氣,而是搖頭道:“真田,你們不自信嗎?”
“自信?”真田愣了一下,疑惑道。
誠指節輕扣擊著桌上的文件,淡淡說道:“屬於我的工作我已經完成了,剩下的這些,都在你們的能力範圍之內,既然如此,你還需要我來插手,難道不是因為不相信自己能夠完成工作麼?”
皺了皺眉頭,真田認真回道:“誠大人,這不是能力的問題。而是職責和權力,這些文件,不該由我們處理。”
“所以我才全權委托給你們啊。”誠輕輕笑起來,把文件推過去。
“……我明白了。”眼鏡青年沉默了一下,把文件拿起,抱在胸前。
“還有什麼事情嗎?”誠把批示用的筆放在一旁的筆筒裏,閉上了眼睛,逐客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是。”真田從原有的文件中抽出一份來,遞給誠。
“關於與協會有合作的工廠主們,最近聯名要求協會提供新的技術。這是技術部的成員做出的方案和價值評估。”
誠睜開眼,眉毛一挑,接過文件,破天荒地仔細看著。
“針對煤礦工人、冶煉工人、織布工人等越來越高的折損率,技術部提供了共計三個方案給他們選擇。”
文件開頭,是觸目驚心的各國家工人生存狀況調查,忍者們設計出來的機械,效率更高,相對的,作為普通人的這些工人,麵對的是更加惡劣的工作環境,高溫、狹窄、擁擠,可以24小時不間斷的連續運作的傀儡機器工廠,新式工人的“折損”率達到了驚人的百分之三十。
而能在這種極端惡劣的工作環境中僥幸存活下來的工人,其健康狀況也十分堪憂,根據協會相關的調查資料,在兩年後的今天,整個忍界,各種疾病纏身、失去勞動能力的工人,可能已經達到了將近十萬人,失去了土地,在工業化商品浪潮的衝擊下破產的他們,隻有在哀嚎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