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無涯!
安文夕眼睛突然睜大,那躺在地上的也不是秋水了?
她將身上的人放在地上,摸向他的臉,臉頰和耳邊的皮膚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異樣,她又不死心的用手摳了起來。
這的確是他的臉,他並沒有戴人皮麵具,同樣秋水亦是如此。
難道是傳聞中的換臉,換臉是九州的一種鮮見的秘術,據說是由秘術師先做好人皮,把要變臉之人的麵皮生生剝下,然後將做好的人皮換到那人的臉上,便可達到天衣無縫的效果。但是這換臉之術可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做得到的!
安文夕不覺深思起來,這兩個人到底是誰?他們背後的主謀花費了這麼大的功夫製造了今晚的刺殺,到底有什麼目的?
“公主,不好了!”
“歡涼,不是說了讓你守在未央宮麼?”
“子目傳來消息稱睿王快不行了!”
“什麼?”安文夕大驚道,腦海中再一次浮現上次她見到睿王憔悴的樣子,身形立即掠出了牢房。
歡涼看了眼地上的無涯和秋水,不可置信道:“無涯……無涯他……”
安文夕一把將歡涼拉走,“那不是無涯和秋水,先出去,一會再說。”
歡涼飛快的瞥了眼地上的二人,和安文夕翻身出了刑部大牢。
“歡涼,你快去將傅太醫帶出宮來!快去!”
“公主,沒用了,現在已經沒用了!”歡涼一字一句道。
安文夕握了握拳,攀著細小的鐵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歡涼立即提起跟上。
翻過幾道街之後,安文夕縱身一躍,掠到睿王府的屋頂之上,
隱在黑暗中的利眸掃了眼下麵的護衛,悄無聲息的溜進了睿王府。
冰冷的寒風卷起地上的枯葉,瑟瑟作響,這睿王府更加蕭條了,若不是有護衛走動,她都要以為這裏早已無人居住了。
剛踏進寢殿,一股濃鬱的藥味撲麵而來,如今這藥味更加刺鼻了,室內升著淡淡的暖意,但卻令人不寒而栗。
睿王府的李管家守在睿王榻前輕聲啜泣,聽到動靜,立即警惕的朝她看來,待看到是她,眼裏湧出一抹激動來,“十公主,你終於來了,王爺他,他……”
好像自從大安被滅之後,王叔身邊就隻剩李管家這一個衷心的老仆了。
安文夕雙眼酸脹的厲害,卻流不出淚來,立即撲過去,抓住睿王枯瘦的大手,冰涼的觸感令她手心一顫。
屋子裏燒著炭,為何王叔的手會這麼涼,好像怎麼都捂不熱一般,“李叔,屋子裏太冷,再加些炭來。”
“王叔,王叔……”
手中冰涼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安文夕驚喜道:“王叔,夕兒來看你了。”
“夕兒……”睿王雙眼深深地陷了進去,頭發也全部花白了,一臉病容憔悴不堪,看見她他渾濁的雙眼中有絲微弱的亮光,似乎連微笑的力氣都沒有了。安文夕知道,王叔這是油盡燈枯了。
“王叔……”
“夕兒……好……好好活著,不要……再……報仇了……”睿王艱難的吐出了這幾個字,眼睛微微闔上,右手無力地垂下。
“王叔……你不要嚇夕兒……王叔!”
“十公主請節哀,王爺他……去了。”李管家不忍別開臉,“王爺從傍晚的時候就不行了,直到公主來了他才肯咽下最後一口氣啊。”
“我早該想到的,王叔身體一直都不好,是我來晚了,我來晚了,我對不起晟哥哥。”安文夕緊緊的握著睿王枯瘦的手。
“十公主,您也別太自責了,這是不怪您,您不都派了最好的太醫來醫治王爺了麼,是王爺一心求死。”
安文夕一滯,她何時派了最好的太醫了?難道是北宮喆……
李管家沒有注意道她的異樣,繼續道:“以前王爺總是偷偷將藥倒掉,這才使得病情越來越重,後來老奴發現之後,每次都是親眼看著王爺將藥喝完,王爺病情也稍稍有了好轉……”
“隻是,老奴有一事不清楚啊,王爺這兩天本來精神還挺好,今天傍晚不知怎麼的突然就咳血不止了……”
安文夕聞言目光一凜,“到底怎麼回事?”
“老奴也不知曉,好像是宮裏來人找王爺問話,之後老奴進去給王爺送藥的時候,就發現王爺正在咳血。”
北宮喆你就連我最後一個親人也不放過麼?安文夕冰冷的眼神裏再次蓄滿了恨意。
“太醫呢?”
“公主,府中的衛太醫被我帶來了。”歡涼拉著一位略胖的中年男人進了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