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無大礙。”安文夕突然停下腳步,撩開額頭上的劉海,露出那塊醜陋的烙印對月無雙道:“你能去掉它麼?”
既然已經不想再和北宮喆有所瓜葛,那麼他留給她的痕跡,不論是心裏的,還是身體上的,都應該全部拔除。
“嗬——”月無雙看到那印有奴字的疤痕,冷吸了一口氣,那得有多疼?
因為她長期用劉海和花鈿遮掩,所以無雙並不知道。
“這……這是喆哥哥做的?”
安文夕垂下眼瞼,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月無雙睫毛輕顫,她記得她也是一國公主,也是被人寵在了心尖上,一夕之間,她由尊貴的公主淪為奴隸,心中的淒苦可想而知。而終結這一切的人竟然是她一直喜歡的人,怪不得她這麼恨喆哥哥。
“夕姐姐……”月無雙沒由來的心疼起來眼前的這個女子。
“早就過去了,現在可以除掉它麼?”
“可以是可以,隻是無雙做不到,爹爹和哥哥都可以,要不我帶你去找爹爹吧。”
安文夕點點頭,如今月穀主應該為她配好了相思蠱的解藥了吧。
安文夕和月無雙來到主院時,月無痕和風飄雪正在為今天誰刷碗一事而爭執的不可開交。
風飄雪見到無雙過來,眼睛一亮,對她道:“雙兒,你爹就知道欺負娘。”
“爹爹、娘親,穀裏不是有下人麼,還用你們刷碗?”她爹娘什麼變得這麼勤快了?
風飄雪吃吃一笑,“我和你爹下棋,誰輸了誰刷碗。”
有這樣一對活寶爹娘,怪不得月清絕和月無雙的性格那麼開朗活潑,曾幾何時,她也是這樣的吧,會跟父皇撒嬌、耍小脾氣。
安文夕苦澀的笑了笑,這些已經離她很久遠了。
月無痕看到安文夕,臉上瞬間又恢複了嚴肅的表情,對她道:“相思蠱的解藥老夫已經配好了。”
“月穀主,今日我來另有事相求。”
“哦,什麼事?”月無痕已經接過風飄雪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手。
安文夕再次撩開劉海,露出烙印,這次月無痕和風飄雪眼中齊齊閃過驚色。
“月穀主,您能不能幫我去掉這塊疤痕?”
“自然可以,不過得需要將這一塊剜掉換皮,你是否能忍受的了?”
“月穀主自不必擔心,我可以的。”
月無痕看著她眼底的堅韌,一瞬間仿佛看到了當年那個被打的皮開肉綻也咬牙不吭一聲的女子。
“好,既然如此,你隨老夫來藥房。”
月無痕帶著她繞過了楚君昱所在的房間,徑直來到了後麵的偏房。
“先躺下吧。”月無痕吩咐著便開始取出刀片、紗布等物。
暗處的左言瞥了眼已經躺好的安文夕,匆匆離去。
北宮喆將千年龍魄交給了月清絕,正準備著回宮事宜,看到左言突然現身,抬眉道:“出了何事?”
“瑾淑妃她要剜去額頭上的烙印,換皮。”
什麼?北宮喆端著茶盞的手驀地一鬆,一把將滑落的茶盞撈回手中,穩穩地放在小幾上,衣袂一擺,整個人立即掠至屋外。
“吱呀——”北宮喆夾帶著怒氣,滿麵寒霜的開了門,正看到安文夕閉著眼睛咬著唇,一旁的月無痕正準備下刀,月無雙不敢看著一幕,背過了身去。
他的到來,成功的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安文夕看著門口高大的身影,麵上一滯,還沒有反應過來,北宮喆整個人已經掠至她的麵前,右手狠狠地扣住了她的脖子。
“你就這麼討厭朕?”
安文夕看著北宮喆如一頭發怒的獅子一般詰問著她,她眼角的餘光瞥到了正舉著刀片的月無痕,猛地一把抓住月無痕的手往自己額頭上按去。
這一瞬來的太突然,鋒利的刀片瞬間就把安文夕的額頭割破,殷紅的鮮血順著她的眼角流下。
安文夕鬆了口氣,微微揚起了嘴角。
北宮喆雙眸陰鷙,鎖著她的雙眸道:“你不要命了?”
他苦澀道:“既然如此,朕成全你。”說著從月無痕手中接過來刀片。
“嘶——”額頭驀地一疼,安文夕驀地咬緊了下唇。
“喆哥哥……”月無雙嚇得捂住了嘴巴。
月無痕冷眼瞧著,最後一拂袖子,去準備紗布,藥酒。
北宮喆臉上的線條格外冷冽,嘴角緊抿,細長的睫毛垂下一排剪影,掩去眼底的憤怒,然而手上的動作卻分外溫柔。
北宮喆利索的剜去安文夕額頭上的烙印,然後一把扯開自己胸前的衣服,在心口處剖下一小塊皮肉,敷到安文夕血紅一片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