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夕端著血水繞過屏風,將盆中的血水悉數倒進了剛剛為襲勻準備的浴桶中,血水瞬間被稀釋,濃鬱的血腥味道也立即淡了下來。
看著一旁放著的梅花瓣,安文夕一把全部灑進浴桶中,然後一咬牙,將身上的衣服全部褪下,跳入水中。
“吱呀——”房門被人粗魯的踹開,映璃看著地上的血水被收拾幹淨,不禁鬆了口氣。
“啊,你討厭!”歡涼紅著臉說完這一句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不好,有人來了!”襲勻從被子裏探出頭來,看見門口突然出現的官兵,臉上浮現懼色,立即用身上的被子將身體裹緊。
“嗤……”門口頓時傳來了一陣笑聲,那人看向映璃道:“怪不得你這花娘不讓進,原來是這回事。”
“這位官爺說笑了,奴家怎敢為難官爺,您看這……還要檢查麼?”剛才安文夕還在這裏,此時卻不見了蹤影,映璃那顆懸著的心始終不能落下。
“自然要檢查。”為首的官兵徑直進了房間。
他身後的人看到襲勻那慫樣,不屑笑道:“大哥,我們一來,這小子隻怕給嚇軟了,哈哈。”
為首的那人掃了眼襲勻,冷哼一聲,大步跨向屏風後麵。
安文夕聽著漸進的腳步聲,立即將身子沉進水中,驚呼道:“啊,你們……不許過來!”
“嗬,這小倌兒長得還挺俊的。”同行的不少官兵眼睛都直了,直勾勾的盯著浴桶看,幸好上麵撒著花瓣,倒也看不見什麼。
“大哥,不如我們……”
“你不要命了,這次可是江大人下的命令,放走了刺客,你我都沒有好果子吃!”他說著走近安文夕,似乎想要通過水麵上那層花瓣看出點什麼。
“這裏怎麼會有股血腥味?”那人眸光一凜,正欲伸手去抓安文夕,安文夕驀地伸出胳膊道:“這位官爺,小的手腕不小心被花瓶碎瓷打碎,如今這一泡澡,隻怕這傷口又泡開了。”
安文夕早就知道單憑這些花瓣不足以遮掩過去,就事先劃破了自己的手腕。
那人眸色微沉,深深的鎖著安文夕的手腕處的傷口,抿了抿唇沒發一言。
映璃再次看著安文夕的眼神中多了抹讚歎,這份臨危不亂的沉穩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得來的!
“官爺,您若是還要檢查,不如等小的穿好衣服?”安文夕小聲道。
“嗤嗤,這裏的小倌兒還怕看不成?”
為首的官兵冷目掃了過去,那人立即閉了嘴。
“走!”
“大哥,不要檢查了麼?”那人驚道。
看著官兵走了出去,安文夕這才鬆了口氣,一把扯過衣服,飛快的套在了身上。
官兵一走,歡涼立即一把將襲勻推下了床,臉色燒的通紅。
“哎呦喂,你這臭丫頭,想要謀殺親夫啊!”襲勻嚎道,果然襲勻剛才包紮的傷口處沁出了點點血紅。
“滾,再瞎說打死你!”
“還不好意思了,明明是我比較吃虧好不好。”
安文夕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拿出傷藥,簡單的處理了下傷口。
“公主,你的手……”
“我沒事,你們在宮中發生了何事,襲勻怎麼受了傷?”
“公主,玉璽被慕容清奪去了,歡涼無能。”
“夏宮守衛森嚴,那慕容清也沒有得到好處,他自己也受了重傷。”襲勻眸光一沉,“至於我的傷,是不小心遭了慕容清身邊那個叫秋月的女人的暗算。”
“不過,公主放心,慕容清不知道我們的身份,他們一直都以為我和襲勻是北宮喆的羽衛。”
“北宮喆一回宮我們就立即趕回了瀟湘館,隻怕等北宮喆回去之後還有場惡戰。”襲勻斂了眸光,“那玉璽落在誰手還尚不可知。”
安文夕眸光一沉,“不管怎樣,今日一事之後,慕容清徹底和北宮喆攤了牌,隻怕天下又要大亂了。”
“公主,那李培一事?”歡涼擔憂道,她害怕慕容清嫁禍到公主身上。
“明日你就知道了。”安文夕嘴角噙了絲意味深長的笑。
第二日一早,宮裏麵就傳出了原北襄六王爺慕容清刺殺翰林院侍讀李學士李培,偷盜玉璽一事。慕容清被逼至沐陽,十日後稱帝,是為北襄興帝。
這一行為遂在大夏掀起一陣軒然大波,眾人都想不到的是早就在一年前北襄奪嫡之時死去的六王爺竟然沒死,還堂而皇之的在大夏殺人奪玉璽!
因為慕容清的惡劣行徑,即使稱帝,也被眾人罵做亂臣賊子。
大夏新皇大怒,立即派出了風明將軍去沐陽征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