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驚道:“幾位公子要去沐陽?”
安文夕略略點頭。
婦人立即勸道:“我勸幾位公子還是不要去的好,如今沐陽城正在打仗,那北襄的興帝正在征兵,我那兒子就是為了躲避征兵才和兒媳回了娘家。”
“征兵?”
“那興帝手段殘忍,但凡被征的新兵,沒有一個能活著活來的。”大叔歎了口氣。
“什麼興帝,那就是亂臣賊子!”婦人咬牙道。
“你小聲點,瞎說什麼呢!”一旁的大叔瞪了眼大嬸。
亂臣賊子?
安文夕嘴角微微綻開了抹譏笑,“那大夏新帝不也是盜取他國江山的亂臣賊子麼?”
“這位公子,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可是要殺頭的。”婦人小聲道。
“夏皇以前是被一個什麼瑾淑妃的妖姬給迷了心智才會荒淫,好在如今那瑾淑妃被賜死了,現在的皇上倒是位好皇帝。”
那婦人點點頭又補充道:“自皇上登基之後,輕搖薄疫,減輕了我們百姓的負擔,是位好皇帝。”
“嗬……”他是位好皇帝?踩著別人屍骨上位的暴君也是好皇帝麼?
襲勻稍稍恢複了些力氣,聽到大叔那句話,不禁嗤笑一聲,傳音入密對安文夕道:“小師妹,原來在百姓眼裏,你就是那禍國妖姬……”
安文夕冰冷大哥眼風朝襲勻砸去,說道:“好好吃你的吧!”
“若是你們執意要去沐陽的話,一定要多加小心,從這裏到沐陽最多兩個時辰。”婦人囑咐了一句,然後舀了點稀粥,走進內室。
“裏麵還有人,怎麼不說來一起吃飯?”襲勻問道。
“我爹常年患病臥床,不方便走動,尤其是這幾日來連肢節都痛了起來,更加下不了床了。”
“肢節痛?”
“不禁肢節痛,頭目也痛,喉嚨幹痛不止,隻怕病情又加重了。”大叔歎了口氣。
安文夕打量了眼這家徒四壁的茅草房,隻怕是這戶人家也沒錢就醫吧。而如今沐陽又起了戰火,無疑是雪上加霜。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時,安文夕便已經出發了。
臨走之前,她在桌上放了一錠銀子,希望可以幫助這戶人家解決燃眉之急。
襲勻身子稍好了一些,就被歡涼趕到外麵趕車,他絮絮叨叨的說了一路,在臨近午時之時,終於到了沐陽。
匆匆用過了午膳,就趕去了清月客棧和安景晟彙合。
“扣扣……”
“晟哥哥。”
“夕兒進來吧。”
安文夕推開房門,看到香韻公主正在給安景晟上藥,不禁驚道:“晟哥哥,你怎麼了?”
“沒什麼大事,不過是來的路上遇到了點小麻煩。”
小麻煩?能傷得了他的麻煩還會小麼?
“誰做的?”
安景晟眸光深沉,一邊穿上衣服一邊道:“還在查。”
“夕兒,慕容清得知你我到了沐陽,特設了晚宴招待你我。”
“晚宴,隻怕是場鴻門宴吧。”
“就算是鴻門宴也得去,你先休息休息,然後準備一下,到了申時一起出發。”
“阿晟……”香韻公主擔心的看了眼安景晟道,“此去凶多吉少,你受了內傷,我怕……”
安景晟握住她的手道:“香兒,不用擔心我。”
“晟哥哥,不如這樣吧,你留在這裏,我去。”
“這怎麼可以,萬一讓慕容清發現你的身份就糟了!”安景晟眸光一黯。
“晟哥哥,你有傷在身,萬一被慕容清發覺了,事情才棘手,況且,慕容清他困不住我。”
“阿晟,夕兒說的有道理,若是你們同去,萬一被慕容清同時……”
“晟哥哥,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我希望你謹慎考慮一下和慕容清結盟這件事。”
慕容清不易招惹,等他和北宮喆鬥個你死我活,他們坐收漁利,難道不好麼,為何非得去趟這趟渾水?
安文夕看了眼安景晟,然後垂下了眼瞼,希望晟哥哥不要讓她失望,她這句是對安景晟說,更是對她自己說。
“既然如此,歡涼和襲勻好好保護夕兒。”
襲勻在心裏冷哼,這還用你說麼?
到了房間之後,安文夕便開始收拾東西,仔細檢查隨身攜帶的物品。
歡涼看著她忙碌的身影,一時有些欲言又止。
襲勻慵懶的翹著二郎腿對歡涼道:“丫頭,有話就說,別憋著。”
歡涼抿了抿唇道:“公主……”
安文夕手中的動作一頓,“歡涼,你若是想說晟哥哥的話,就不必說了。王叔那件事,永遠是我對不起他,他想要的,我都會盡全力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