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夕正欲抽出腰間的七節鞭,身後的男人一把將她提到他的身後,緊緊的護在了她的身前,為她擋去了所有的羽箭。
心不受控製的狂跳了兩下,慢慢浮出一抹暖意,她好像越陷越深了,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安文夕咬了咬牙,甩出七節鞭,形成一道屏障,將前方的羽箭全部當在鞭外。
北宮喆雙眸一斂,厲聲道:“你來瞎逞什麼能,老實的待在朕的身後。”他一一接住射下來的羽箭,然後將手中的箭全部擲向城牆,中箭的幾人頓時跌下高高的城牆,發出一聲聲砸地的悶響。
這一幕,仿佛回到了從前,在他麵前,她可以不強大,可以什麼都不管,隻因為一切有他。
歡涼由於身上有傷,應對起來,微微有些吃力,蓄滿力氣的羽箭擦過她握劍的胳膊,淩厲的箭鋒帶來一陣冷煞寒氣。
襲勻大呼道:“小心!”他現在根本無暇去幫歡涼,心中湧出一陣焦急,一把將馬背上的慕容清提起,擋在自己的身前,怒道:“奶奶的,有本事你往這裏射!”
他摸出匕首飛快的劃破慕容清的脖子,流下一抹殷紅的鮮血。
“將本公子逼急了,本公子就先宰了他!”
襲勻這一聲如同在寂靜的夜色中炸開了一記驚雷,城牆上頓時停止了放箭。
不遠處傳來陣陣急切的馬蹄聲,一道若隱若現的身影在漆黑的夜色中疾馳而來,而他身後,馬蹄聲聲如雷,仿佛帶了千軍萬馬而來。
離得近了,眾人才認了出來,來人正是風將軍風明,他翻身下馬,單膝跪在北宮喆麵前道:“微臣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起來吧。”
風明起身望了眼城牆,對著身後道:“弓箭手準備!”
因為脖子疼痛而轉醒的慕容清眸光掠過滿麵冰霜、目光清冷的北宮喆時,微微一驚,他怎麼在這裏?慕容清不動聲色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腦袋飛快的轉了起來,立即明白自己這是被劫持了。後腦勺鈍鈍的有些疼意,渾身僵硬,根本動彈不得。
城牆上方的主帥看著下方整齊劃一的弓箭手,一時猶豫不決,皇上在他們手中,有了剛才那一幕,此時,他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顯然,下方的人根本沒有給他留下思考的時間。
北宮喆厲聲吩咐道:“回營!”
風明早就在沐陽紮營安寨,夏軍大營離此處不過十裏的距離,騎馬最多半個時辰。
襲勻看著躺在馬背上對他咬牙切齒的慕容清,嗤笑一聲,抬手便要砍向他的後頸。
慕容清咬牙,“你敢動朕試試?”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他堂堂北襄六王爺、如今又是一國之尊,何時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襲勻早就看不慣他了,現在都落在他手上了,還拽個什麼勁,抬手砍向他的後頸,然後扯下腰帶,將他的雙手緊緊的綁了起來。
那位主帥看著眾人策馬而去的身影,無奈的握了握拳,對身後道:“秋月大人呢,快去通知秋月大人去救皇上!”
到了軍營,襲勻將慕容清重重的丟下了馬,然後將他提進了營帳內。
北宮喆將安文夕抱下了馬,然後引著她進了營帳,安文夕看著地上躺著的慕容清眼底閃過一抹厭惡,她本來就打算綁了慕容清,逼著他拿出解藥,沒想到他竟卑鄙到給她下藥!
不待北宮喆吩咐,她便直接道:“用涼水讓他清醒清醒。”
一旁的侍衛頓時一愣,北宮喆立即怒斥道:“照她吩咐做。”
一盆冷水下去,慕容清立即睜開了雙眼,冰涼的水順著他的發梢汩汩流下,樣子極為狼狽。
慕容清像是忍受著巨大的侮辱,雙眸盛滿了怒意,額頭上因為過度憤怒而青筋暴露。
“北宮喆,我是不會放過你的!”然後他陰鷙的眼風掃向安文夕,“遲早有一天,你的江山,你的女人都是我的!”
北宮喆驀地想起了今天的事情,若是他晚來一步,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他倏地握起雙拳,重重的砸向慕容清。
“好了!”安文夕立即出聲製止,她的雙眸鎖住慕容清道:“我問你,解藥呢?”
慕容清輕蔑的掃了她,然後扭過頭去。
安文夕嘴角微勾,從腰間摘下一個極小的竹籠,取出裏麵的小青蛇,然後慢慢的將它叫醒。
她一直隨身帶著小青蛇,不過由於小青蛇冬季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冬眠,故而她一般不怎麼去打擾它。
可是今天,她突然覺得小青蛇睡了這麼久,似乎該進食了!
慕容清看著安文夕手心中盤城一團的青色的小東西,心中頓時一寒,渾身如同被滑膩濕寒的東西爬過一般,心頭湧出一陣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