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夕搖了搖頭,這點痛不算什麼。
北宮喆將藥碗放到小幾上,這才發現身上隻穿了一件裏衣,掙紮著起身,安文夕立即製止他道:“你要做什麼,不知道身上有傷麼?”
北宮喆重新坐了下來,對安文夕道:“你去拿一下我的衣服,在袖兜裏有青色的小瓷瓶。”
安文夕知道他身上有帶藥的習慣,總是習慣性的將藥放在左袖兜裏,所以毫不費力的就找到了他所說的青色小瓷瓶。
北宮喆接了過來,一把抓住安文夕的手腕,將她的袖子擼上去,扯開上麵纏著的紗布,看到上麵剛剛結痂的傷口蹙了眉頭。
“你怎麼就不知道愛惜自己呢?”
略略寵溺的口吻令安文夕心中一顫,若是以前她定然會說“不是有你愛惜我麼?”可是如今她張了張口再也說不出來。
北宮喆將藥膏抹在傷口處,他的指尖掠過,涼涼的觸感隨之而來,安文夕的手驀地一縮。
“你身上落下傷疤就不好看了。”
安文夕突然收回手,將小幾上的藥碗送到他的手中,“藥涼了,你趕緊喝吧。”
她沒骨氣的選擇了逃避,他對她越好,她的心裏就越糾結,越痛苦。
“去做什麼?”北宮喆根本就不如她所願,這一次竟直直的將她帶入了懷中。
安文夕驚呼道:“你幹什麼?你身上有傷,不要命了麼!”
“你晚上守著朕,定然沒有睡好,上來睡會。”
看著他嘴角的笑意,安文夕頓時神色一滯,他竟然都知道!
在她愣神之際,北宮喆已經將她帶上了床榻,抬手脫掉了她的鞋襪,不由分說的將她塞到了他的裏側。
“睡吧,朕守著你。”
安文夕本就疲倦,睡在溫軟的床榻上,不多一會便沉沉睡去。
北宮喆看著安文夕絕美的睡顏,忍不住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手下的小人絲毫沒有反抗,依然睡得香甜。
她是一個警覺的人,隻有在她認為安全的環境中才會睡的安穩。可見,她對他的依賴一直都沒有變。
夕兒,你現在當真舍得殺朕麼?北宮喆嘴角微楊。
一晃之間,過去了十日,每日安文夕都給北宮喆喂藥,幫他換藥。北宮喆恢複的很快,傷口已經結痂長肉,早已行動自如。
而江向晚的身體卻一天天的孱弱下去,北宮喆讓驚魂將她送回承安休養,若是一個月後仍然不見起色,就讓她繼續沉睡,一直等到他找到千年龍魄。
安文夕卻一天比一天煎熬,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待在北宮喆身邊了,她怕自己沉淪在北宮喆的溫柔裏,再也對他下不了手。
噠噠的馬蹄聲一聲聲敲在她的心中,她窩在馬車內,抱著雙腿發呆。
“小師妹,你真的打算不告而別?”襲勻一邊趕著馬車一邊問。
“廢話,都已經走了,怎麼告別?”歡涼斥道。
“怎麼老凶我,你要是舍不得悶騷月就自個兒回去!”
“你叫月公子什麼?”
“悶騷月,他有事沒事搖一把破扇子,不是悶騷是什麼?”襲勻不悅。
“那叫風流瀟灑,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我呸,還風流瀟灑,你個小沒良心的,胳膊肘盡往外拐,他喊我賤人襲的時候也沒見你說什麼?”
“月公子又沒有說錯,你就是個賤人,嘴賤!”
“我說你這個臭丫頭是不是找打?”
“好了好了,別吵了,天天不讓人清淨!歡涼,你過來。”
歡涼和襲勻對視了一眼,彼此哼了一聲,皆扭過頭去。
歡涼掀開車簾,看向安文夕道:“公主,你想好我們去哪了嗎?”
安文夕略略點頭,“我們去南昭。”
“什麼?”歡涼驚道,公主怎麼好端端的要去南昭,南昭向來與中原地帶隔絕,四周又有天然的瘴氣毒林為屏障,若是沒有南昭人引路,中原人根本難以進入南昭國境,以前想去南昭的人,大多數都是死在了毒林裏。這也是為什麼中原分分合合,動蕩不堪,而南昭卻一直存在了千年的原因。不論中原怎樣硝煙彌漫,戰火始終燃燒不到南昭。
“我決定了,既然晟哥哥想要這大夏的江山,那就憑真本事去爭去搶,讓我一介女流去暗殺算什麼能耐?”
歡涼眼中閃現出喜色來,“公主,你說得對,我支持你。”
“我們先去承安,和花姑姑商議一番,再將箐姑姑和香茗一起接走。”
“歡涼就聽公主的。”
“到了承安之後,我們再和晟哥哥聯絡吧。”
“是。”
“馭——”襲勻突然勒住了韁繩,安文夕和歡涼頓時一個趔趄。
“小師妹,前方有人攔住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