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昱眼尾的餘光瞥見了遠處海棠花間的一閃而逝的一抹紫色紗衣,淡淡勾唇,“孤獨失意的又豈是朕一人?”
“走吧。”楚君昱看也未看桌上已經冷了的茶水,負手離去。
他身後的暗影立即跟上,楚君昱越走越遠,地上的影子也越拉越長,他的背影別樣落寞。
安文夕雙手撐著北宮喆的胸膛道:“別,這裏有人。”
趁著她說話之際,北宮喆直接探入她的唇瓣之內,掠奪她的美好,“怕什麼,又不是做見不得人的事。”
難道這是見得人的事麼?難道他不知道周圍有無數雙眼睛正在看著他們麼!
北宮喆看著她又羞又怒的樣子,忍不住在她的櫻唇上啄了一口。
安文夕立即又後退了兩步,和他拉開了距離,眼角的餘光瞥向月清絕他們所在的方向,臉上不禁飛上了一抹紅暈。待她的目光掠過海棠深處那一抹素白的衣擺,眸光微斂。
“你打算何時回大夏?”
“等你身子好一些就動身。”
“我不想回夏宮,我想去青末山莊。”安文夕抿了抿唇,既然她的父皇沒死,她自然要先去見父皇。
“也好。”如今他也不想將她推到風口浪尖之處了。
“我母後她……”
“至於那引魂丹朕會盡快取出來的,你回青末山莊的時候就帶去吧。”
安文夕略略點頭道:“北宮喆,你還沒有跟我說,父皇沒死,究竟是怎麼回事?”
“安國國破本就是朕和安國君的一場交易罷了,隻不過中間出了些意外。”
安文夕眸光輕垂,這意外想必就是她了吧!
她還沒有來得及再問,不遠處傳來一陣急切地腳步聲,她和北宮喆皆抬眸看去。
雪嫣一路小跑過來,神情呆滯,滿眼盡是驚恐,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她顧不得滿頭大汗,撲通跪倒了北宮喆腳下,肩膀碩碩發抖,“奴婢參見皇上,瑾淑妃,皇上快去看看我家小姐吧,我家小姐……她……她好可怕……”
“出了何事?”
“奴婢……奴婢原本待在房間,小姐突然打開了房門,她雙眼血紅,臉上爬滿了醜陋的花紋,還從袖子裏拖出來長長的樹藤來。而且,小姐還……還要喝奴婢的血!”雪嫣說著掀開衣領,露出了半截雪白的脖子,上麵被咬破了一道血口,此時血跡斑斑,狼藉一片。
北宮喆看著那血印眸光一沉,“她現在在哪?”
“青大人將小姐鎖在了房間內。”
安文夕心中頓時明了,雪嫣口中所說的情況像極了她見到過的曹太後,她記得曹太後入魔時,常會控製不了自己露出猙獰的一幕。看樣子,那江向晚隻怕是魔性發作了,隻是,她想不明白的是她為何要選擇入魔呢?
“朕去看看。”北宮喆握了握安文夕的手。
“你,小心一點。”安文夕抿唇。
“朕讓歡涼來陪你。”北宮喆看了她一眼,隨即大步流星的走開,那雪嫣現在仍然雙腿發軟,踉蹌的跟在北宮喆身後。
安文夕看著北宮喆離去的背影,眸光深深,雙眸再次掃向海棠深處,那一抹素白的衣擺早已不見了蹤影。
蓮步輕移,停駐在月清絕四人藏身的草叢旁,淡淡道:“你們在這裏做什麼呢?”
“我們……我們來……”
“看都看完了,還不走麼?”
“我們沒看,小師妹,師兄是那種窺探別人隱私的人麼?”襲勻幹笑了兩聲。
“北宮喆那小子做什麼去了?”月清絕一把扔掉手中的葉子,他可記得雪嫣是江向晚身邊的貼身丫頭,再看眼前的女人,竟然絲毫不在意的樣子,他真的懷疑這個女人正常麼?
“歡涼,走了。”安文夕看了歡涼一眼。
歡涼立即從草叢中走了出來,跟在安文夕身後道:“公主,要回房了麼?”
“不是,你隨我來。”
月無雙見安文夕走遠,從草叢中起了身子,彈了彈身上的灰塵,撇撇嘴道:“我一猜準是那江向晚看到喆哥哥和夕姐姐和好,感覺自己沒戲了,所以就出來搗亂了,整出一些見不得人的把戲把喆哥哥勾走!”
“同意。”襲勻點了點頭。
月無雙和他擊了一掌,這麼長時間來,兩人首次在一件事上達成了共識,彼此會心一笑。
月清絕無奈的看了二人一眼,從腰間抽出羽扇來,搖著扇子走遠。
安文夕和北宮喆背馳而去,轉身去了別院的西廂房,而西廂房相對主院倒稍有些冷清了。
原本長滿雜草的院子裏剛剛被人開辟出了一條小徑,厚重的木柵欄已經殘敗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