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為我會傷害晴兒麼?”江向晚恨恨道。
“夠了,都不必說了。北宮喆冷冷打斷江向晚。
江向晚眼底泛著盈盈水光,撲通跪倒在地上道:“皇上,臣妾知道你想維護皇貴妃,可是晴兒不能慘死呐,臣妾鬥膽請求皇上將皇貴妃投入慎刑司。”
“江向晚,你放肆!”北宮喆怒喝道。
江向晚身子一顫,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底沁滿寒霜的北宮喆,這是他第一次對自己發這麼大的火。
可是,開弓沒有回頭路,她今日必須要讓安文夕死!
“皇上,左相大人請求進宮。”張海立即趕進殿內道。
“他也想向朕施壓麼?”
“皇上,你讓臣妾去慎刑司吧。”安文夕一字一句道,如今他已經是內憂外患了,現在不宜再和左相有過節。
北宮喆抿著嘴角,始終沒有說話。
安文夕上前一步,握著他的手道:“不過是暫時罷了,臣妾自有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
“如今這是最好的辦法。”陌姑姑在一旁提醒道。
北宮喆抿了抿唇道:“青玄,將皇貴妃待下去。”
青玄卻遲遲沒有行動,終於,安文夕看了眼青玄,溫溫一笑道:“走吧。”
“皇貴妃,這邊請。”
安文夕看了北宮喆一眼,隨著青玄走了出去。
江向晚眼底劃過一抹凶狠,這一次安文夕進了慎刑司,那她就讓她有去無回!
突然,一道冰冷如刀的目光倏地朝她砸來,江向晚睫毛驀地一顫,抬眸時正好遇到北宮喆冷傲如霜的眸光,她頓時一滯。他的眸光太可怕,好像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的手筆一般,剛才那陌姑姑什麼也沒有檢查出來,她明明知道他不會發現的,可是為什麼對上他的視線時還是會莫名的心慌?
北宮喆淡掃了她一眼,便走出了大殿。
江向晚看了眼陌姑姑,心中狐疑,安文夕身邊的這個陌姑姑,好像不是一般的嬤嬤!頓了一瞬,她又重新撲到江向晴身邊,失聲痛哭起來,聲聲悲切。
陌姑姑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也出了晴陽殿。
晴陽殿外,江佑城看見安文夕和北宮喆相繼出來,立即跪倒在地,老淚縱橫道:“還請皇上給微臣一個交代,晴兒她才十七歲呀,微臣這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呐!”
安文夕冷眼瞧著,這江佑城一副淒然模樣,眼中盡是淚花,倒不像是作假。
江向晚連這一步都計算的不差分毫,倒真是狠心。
“左相先起來吧。”
江佑城跪在地上絲毫未動,看向安文夕的眼神多了幾分狠戾,恨不得將她就地正法一般。
“皇上,一定不要讓害了晴兒的那人逍遙法外啊!”
安文夕嘴角微勾,這就是逼著北宮喆處置自己了。
“這件事朕自會給左相一個交代,你先回去吧,跪在這裏成何體統!”
“皇上,微臣想去再看小女一眼,請皇上恩準。”
“準了。”北宮喆扔下這一句,便撩開了步子。
安文夕看了眼跟在她身後的青玄道:“咱們也走吧。”
“皇貴妃這是要去哪裏?”江佑城有些激動地站起了身子。
“本宮要去慎刑司,怎麼,左相大人也要跟去麼?”
江佑城一滯,看著麵前雙眸略帶譏諷的女子一眼,忙垂頭道:“微臣不敢。”
她是皇上的寵妃,而且身懷龍嗣,即便是她殺了晴兒,他也不能將她怎樣,唯一有資格處置她的是皇上!
安文夕眸光微斂,攏了攏衣服,慢慢走遠,在明媚的日光裏,她身姿飄袂,步步生蓮。
慎刑司因常年不見陽光,陰暗潮濕,而且經年累月不知道累積了多少冤魂,陰氣過重。
剛剛踏進慎刑司,一股濕潮腐敗的味道迎麵而來,即使是夏日,也令人感到一陣冷煞之氣。
“皇貴妃,這邊請。”青玄為安文夕引路道。
“這慎刑司環境差了些,皇貴妃稍稍忍耐些,過兩日皇上查明了真相,自然會將您放出去的。”
安文夕微微點頭,“我在哪一間?”
“皇貴妃,您先等一等,屬下將最好的一間收拾出來給您住。”
青玄走後,四周寂靜的可怕,偶爾還能聽到滴答滴答的水聲,一股子黴味纏繞在她的鼻翼。
半晌,裏麵傳來了一陣吵鬧聲,安文夕慢慢走了過去,沒想到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隻見那女子一身鵝黃羅裙,櫻唇鳳目,巴掌大的鵝蛋臉帶了絲隱隱的怒意,她的眉宇間隱約可見桀驁不馴的張揚與淩厲,許是她的驕傲幾乎快被這慎刑司磨平,雙眸有些灰敗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