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滄總管,屬下明白。”
“你下去吧。”滄月擺擺手,然後掩住嘴劇烈的咳嗽起來,自從被江向晚廢去一身武功,他的身體便大不如前了。
他望著漸漸消失在天空中的信鴿,眸光深遠,也不知道煙兒如今在楓月穀怎麼樣了。
七月份的楓月穀在鬱鬱蔥蔥的樹木的環繞下已經有了些涼意,風飄雪悠然自得的躺在葡萄架下的藤椅上,時不時拈了葡萄來吃,好不愜意。
“怎麼沒了?”她立即睜開了眼睛,這次發覺小幾上放著的碟子被月無痕端走了。
“相公,你做什麼?”
“別吃了,趕緊跟我來,莫虞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風飄雪皺眉,將嘴裏的葡萄皮吐了出來。
月無雙已經一把拉起了她,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好好,我去,你先放開我,別走那麼快!”風飄雪不耐煩的甩開月無痕的手,她一向不喜歡她相公這麼緊張莫虞,十分不喜歡。
“你能走快一點麼?”月無痕轉身看向走得慢慢吞吞的女人。
“人家的腳不舒服,走不快。”風飄雪開始撒嬌。
月無痕知道這是風飄雪這個醋壇子又開始犯酸了,無奈的又走了回去道:“阿雪,腳又不舒服了?”
風飄雪認真的點了點頭,“昨日我上山采藥,不小心扭到了。”
月無痕突然一把抱起了風飄雪,眼底劃過一抹狡黠,“這下不疼了吧。”
“你幹什麼呀,趕緊放我下來,這麼多人看著呢?”風飄雪雙頰浮現一抹少女嬌羞。
“怕什麼,他們又不是第一次見了。”
風飄雪眼尾的餘光掃了眼周圍正在打掃的童子皆在掩嘴而笑,驀地將頭埋在了月無痕懷中。
“還在吃醋?”
“誰說我吃醋了。”風飄雪被點中了心思,撅著嘴道。
“我已經跟你解釋多少次了,我愛的是你。如果當初我真的喜歡莫虞的話,早就把她搶回來了,你覺得我會比安莫霖差?”
“切,是莫虞不喜歡你好不好,人家喜歡的是安莫霖。”風飄雪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但是心裏卻沁出了絲絲甜蜜。
月無痕看著懷中的女人一臉幸福的模樣,嘴角微微上揚,片刻沉聲道:“莫虞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你去仔細為她檢查一下,我不方便。”
“好吧,你先將我放下來吧,一會被安莫霖看到了該被笑話了。”
夫妻二人來到木槿苑時,院子裏的幾株木槿開得正好,卻無人欣賞。
月無痕臉色有些沉重,和風飄雪一同來到了房間內,隱約聞到一股淡淡的藥味。
此時,安莫霖坐在靠窗的榻前正拿著錦帕給莫虞擦手,他的背影看上去十分蕭寂,離得近了可以看見他的鬢角有些華發,他才不過四十多歲的年紀,已經顯出了幾分蒼老。
風飄雪至今還記得當年安莫霖年輕之時,身如芝樹,如出水清蓮,溫文爾雅,是一位翩翩公子,不過二十幾年的時間,已經物是人非。
“你們來了。”安莫霖放下手中的錦帕,轉過身來,眉宇之間隱約有抹憂色。
月無痕點頭,對風飄雪道:“你來給莫虞檢查檢查吧。”
安莫霖抿唇道:“多謝你們了。”
“客氣什麼呀,當初我和莫虞還算是閨中姐妹呢。”風飄雪笑道。
月無痕和安莫霖一同去了院子裏,如今的安莫霖沉靜的可怕,除了每日裏和莫霖說話,其餘的時間一般都是一個人獨自坐著。
此時,他看著院子的木槿花,眸光悠遠。
“你倒也是個癡情種子。”月無痕順著安莫霖的眸光看去,木槿花落,在空中劃開了一抹淒美的弧度。
“你不是也一樣麼?”
月無痕想到了風飄雪,笑了笑,沒有言語。
半晌安莫霖再次開口,“其實,我一直都很羨慕你和風飄雪,彼此相守。”
“阿虞她……是我沒有保護好她。”是他將心思都撲在了朝政上,才讓曹暮煙有機會對阿虞下手。
“這不是你的錯。”
“我一直在想當年若是我沒有黃袍加身,而是向你一樣尋一處地方,和阿虞廝守一生,結局會不會不同。”
“現在還不算晚。”月無痕拍了拍安莫霖的肩膀。
過了半晌,風飄雪走了出來,“我剛才看了下莫虞,她的情況不容樂觀,即使有琉璃珠和帝王引護體,她身體內的器官已經出現枯竭的現象,所以我建議重新將她封入冰棺。”
安莫霖聞言,臉色沉了幾分,當即道:“既然如此,那就將阿虞封入冰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