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先走,這裏交給屬下!”白羽帶著幾十個黑衣人突然從馬車後麵現身,擋在了北宮喆的麵前。
剛才的黑衣人顯然沒有料到這種情況,沒想到夏皇暗中還隱藏了這麼多人!那麼,除了現在現身的這些羽衛,還有別的人麼?他眼尾的餘光瞥了眼一臉淡然的北宮喆,有些不確定了!
這些羽衛出手狠絕淩厲,他們不敢輕視,立即提劍和和北宮喆帶來的羽衛纏鬥了起來。
北宮喆淡淡掃了正在激戰的人群,然後躍身上了馬車,吩咐青玄道:“走吧。”
“等等我!”月清絕立即追了上去。
馬車一路西行,終於趕在落日之前進了城鎮,宿在了一間客棧裏。
剛剛到了客棧,月清絕便接到了歡涼送來的信,他看了一遍立即激動地拿去找北宮喆。
他直接推門而入,對北宮喆道:“有她們的下落了!”
月清絕興奮地揚了揚手中的信,北宮喆匆匆瀏覽了一眼,然後黑瞳微縮。
“不是要死要活的去見她麼,怎麼現在知道了她的下落沒一點反應?”
北宮喆靜靜地攥著信紙,微抿了薄唇,在腦海中一點點的描繪著她的容貌。他知道他的記憶消退的很快,故而他帶著她的畫卷,每日都要看一眼。
月清絕沒有在意北宮喆再想什麼,他的眼中盡是欣喜,“我終於要見到我家聰明可愛又討人喜歡的歡涼了!”
半晌,他拍了拍北宮喆的肩膀道:“不會又忘記了吧?不,應該是你一直不記得,既然不記得,幹嘛還拚了命的來見人家?”
見北宮喆一直沒反應,月清絕隻覺得無趣,連個喜悅也不能分享,真是悲哀。他叮囑了北宮喆要好好吃藥便徑自回了房間。
他走之後,北宮喆緩緩取出了安文夕的畫像,端詳了片刻,嘴角揚起了一抹淺笑。
由於長期摩挲,畫卷有些泛黃,過了半晌,北宮喆又小心翼翼的將其收好。
再過兩天,他就能見到她了!
他也許會不記得她,但是不會不愛她。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他甚至有些說不出來。
——
南昭國都鳳凰城。
鳳凰城內,一處宮城,飛簷高聳,仿佛斜斜插入雲端,極是宏偉壯觀,和遠處的南昭皇城遙遙相望。白牆黑瓦,上麵裝飾著古老的符號,充滿了神秘的色彩。
宮內樓閣鱗次櫛比,亭台水榭,長廊曲折而綿延不絕,連接各個宮宇。主殿分為兩層,而在二樓之上有一處大大的水閣,池水碧綠清澈,上麵飄著淺淺幽蓮。
如今已經九月的光陰,而水中的睡蓮卻開的正好,碧葉田田,在微風中輕拂。
未進主殿,寬大的紗幔飄拂,幾乎要垂到水麵一般。二樓整個宮殿就仿佛是浮在了水上,悠遠而寧靜。
弋陽裹著大紅的狐裘透過寬大的窗欞眺望著水麵,似乎在看中水麵一圈圈漾開的漣漪,又似乎在看停駐在蓮角上的蝴蝶展翅。
她的眸光悠遠而迷離。
她剛剛從涼山看過了夏瑜君回到南昭鳳凰城,幾年沒見,這裏的風景依舊是當年的模樣。
這時,有一隻蝴蝶朝她飛來,她伸出手掌,那隻蝴蝶竟在她的指尖翩然起舞,弋陽看著美麗的蝴蝶,嘴角蕩開了一抹淺淺的笑容。
她身後的流景看著眼前這一幕,眉梢漸漸舒展,這一幕宛若是回到了二十五年前,那時候眼前的那人還隻是一個心思單純,簡單快樂的小女孩,如果當時她沒有偷偷溜去中原,想必一切都會不一樣!
流景輕輕地垂下眼瞼,若是當年她拚死阻攔她去中原該有多好,她在心裏一遍遍的悔恨著。
半晌,她斂去了心中的情緒,走上前去,將手中的信遞給了弋陽。
弋陽沒有接,淡淡掃了眼流景手中的信,登時變了臉色,“這是哪來的?”
她的眸光驀地一凜,緊緊鎖著那封信,就算隔了二十幾年她也不會記錯,那是那個人禦用的信封!
見流景低頭不說話,弋陽一拂衣袖,將她手中的信掃開,“以後你若是再敢幫他做事,本宮決不輕饒!”
“宮主……”
“不必再說,還記得雲衣當年是怎樣被趕出靜華宮的麼?”弋陽壓抑著怒氣道。
流景聞言,頓時臉色一白,咬了咬唇道:“奴婢再也不敢了。”
“下去吧。”弋陽的冰冷的聲音軟了下來,但是她眉眼間的恨意依舊未消。
弋陽看了眼窗外,剛才立在蓮角上的那隻蝴蝶已經沒了蹤影,她的心中驀地升起一股悵然若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