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雪沸沸揚揚一直下了四五日,因為大雪的緣故,華宇單在外滯留了一段時間才來到承安。
這時,大雪已經化得差不多了,也已經到了十一月末了,天氣冷得厲害。
安文夕向來畏冷,雖然馬車裏已經被收拾的密不透風,手中還捧著手爐,而她身上依舊沒有半分暖意。
而歡涼則不然,她看著安文夕冷成這樣,為她攏了攏身上的狐裘道:“公主,一會就到了。”
過了半晌,到了鳳青軒門口,安文夕和歡涼下了馬車,一股寒氣撲麵而來,直接往她的衣服裏鑽,安文夕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不禁抱緊了手中的手爐。
馬車停在隱蔽處,誰都沒有發覺,安文夕和歡涼直接進了鳳青軒的二樓雅間。
“叩叩叩……”
“請進。”
房間內傳來一聲清潤的聲音,安文夕已經推開了房門,進了房間驟然一熱,安文夕整個人都變得舒緩起來。
室內燒著暖爐,溫度很高,到了室內,歡涼就把身上的鬥篷解了,安文夕隻是抱著手爐坐到了華宇單的對麵。
華宇單自小在南昭長大,想必從來沒有經曆過這麼寒冷的天氣,他身上裹著厚厚的狐裘,儼然比她還要畏冷。
在他的麵前是一杯青瓷盞,正升騰著熱氣。
“在這裏還習慣麼?”
華宇單微微一下,那明媚的笑容仿佛融化了窗外的積雪,“說實話,真不習慣,這天氣太冷了。不過,在這裏,花媽媽照顧的很周到。”
安文夕微微勾唇,華宇單看著那明豔的容顏,雙眸變得溫柔,他明知道那不是她的洛兒,可是那一顰一笑卻是那麼的像。他的眸光微暗,半晌似是想起了什麼,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匣子遞給安文夕道:“聽說你喜得小皇子,我給他帶了禮物。”
“那就謝謝了。”安文夕笑著接過。
“裏麵的銀鐲子是我從南昭帶來的,寓意平安吉祥,可以驅邪避災,等孩子大一點再給他戴吧。至於裏麵的長命鎖,是由暖玉而製,可以護著孩子的心脈,這是楚君昱讓我帶來的。”
安文夕將小匣子遞給歡涼,微微抿了抿唇,楚君昱永遠都是這麼細心體貼,讓人想到心裏便會暖暖的。
“對了,他還讓我給你帶了一樣東西和一句話。”
“你說。”
“他說你還欠他半年的時間,還有那壇梅花酒還沒有喝。”
安文夕微微垂眸,那日他是說過等孩子出生了,將那酒當做孩子的滿月酒,隻可惜沒機會了,現在的大夏,離不了她。
華宇單再次從袖子裏取出一個小匣子道:“這是千年龍魄,他讓我交給你,用它醫治北宮喆。”
“怎麼會?你不是要用千年龍魄來救你的太子妃麼,當時我們也協議好了,用千年龍魄換忘情蠱的解藥。”
“對不起,這次我並沒有帶來忘情蠱的解藥。”華宇單看著安文夕那雙清亮的眸子道。
這個結果在安文夕的意料之中,忘情蠱此蠱如此詭譎,那麼它的解藥哪有這麼容易得到。因為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所以她沒有感到太大的失落。
華宇單看著安文夕臉上淡淡的神情,心中劃過一抹驚色,這個女子也是一個不喜於形色的人,這一點和他的河洛一點也不一樣。
“我沒有帶來忘情蠱的解藥,所以這千年龍魄我也不能要,再說了,如今這千年龍魄對我而言,也沒有任何意義了。”他的語氣染上了一抹哀涼。
安文夕看著華宇單的帶了些淒涼的雙眸,安文夕覆上那隻小匣子,輕輕打開,裏麵的千年龍魄如龍鱗一般,閃著光澤,晶瑩透亮。
楚君昱的心終究還是軟的!
“你打算在大夏待多久?”
“隻要胭脂不趕我走,我是打算在這裏多待些時日的。”
“這自然可以,華公子想待在這裏當然沒問題,不過胭脂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請說。”
“我們鳳青軒七弦琴不多,還望華公子手下留情。”
“哈哈哈……”聽到安文夕這句話,華宇單大聲的笑了起來,他爽朗的大笑給那張近乎妖孽的臉上平添了幾分英氣。
“叩叩叩,叩叩叩……”突然響起一陣急切地敲門聲,然後不等安文夕吩咐,房門就被人打開,青玄一臉凝重的走了進來。
“皇貴妃娘娘,宮中出事了,請您速速回宮。”
安文夕得心驀地一跳,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在她的心中蔓延,她抬眸看了眼華宇單,隻聽華宇單道:“胭脂姑娘有事情就趕緊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