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駿馬飛速疾馳,頸間雪白的鬃毛因為奔馳而有規律的揚起。馬上的男子一身黑衣幾乎要與夜色融為一體,清冷的月光落在他緊抿的唇上,冷峻逼人。
黑色的衣袂翻飛,很快融進幽深的夜色中。
北宮喆目視著前方,仿佛不知疲倦一般,緊握著手下的韁繩,急速前行。
而他身後的眾人很明顯沒有沒這般精力,竟然和他落下了一大截。
月清絕隻覺得大腿內側疼得厲害,屁股仿佛被顛成了四瓣,已經痛到麻木,根本再也無法前行一步,他對身側的青玄吼道:“你快去告訴北宮喆,本公子累得走不動了,必須要休息!”
剛才他還顧忌著身邊有歡涼,怕她瞧扁不好意思開口。
然而現在他覺得丟臉沒什麼,若是再沒日沒夜的趕下去,搞不好他直接小命玩完。
過了半晌,青玄終於看到了前方那道高大挺俊的身影,心頭一喜,忙道:“皇上——”
北宮喆聞言,驀地拉住了韁繩,青玄立即趕上去道:“啟稟皇上,月公子說他想要休息。”
北宮喆聞言雙眸眯了眯,眉頭已經不悅的皺了起來,片刻,他才緩緩開口,“傳令下去,停止前行,休息一個時辰。”
過了不久,月清絕等人趕了過來,月清絕差點從馬背上跌落下來,一沾地他立即躺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
突然,他的頭頂上方遞來了一隻水袋,他抬眸看去,果然是歡涼。
歡涼知道北宮喆要來西楚救安文夕,非要一起跟來,結果她一來月清絕也跟了過來。
月清絕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歡涼遞來的水袋,他這次來本來是想著照顧歡涼的,可是沒想到這一路上都是歡涼在照顧他。
月清絕喝了水,恢複了絲力氣,瘸著腿朝北宮喆走去,“我說你再想見她也不能不要命是不是,就算是你不要命,也得顧及一下我們,我們還想要命呢。”
“沒人讓你來。”北宮喆喝了口水。
“你——”這一句直接把月清絕噎了個半死,的確他要來的時候,北宮喆曾堅決反對,是他死皮賴臉求著來的。
月清絕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坐下的那匹是蹄血玉獅子,我們騎得可都是普通的馬,這一路上都已經跑死了多少匹馬了?就現在本公子的大腿還疼的要廢了一般。”
北宮喆聞言,眸光輕垂,他並不比月清絕好到哪去,晝夜不停的趕路,此時他的大腿內側也在火辣辣的疼,早就已經被磨出了血。
若是仔細看便能發現,他冷寒的雙眸下一片烏青,他已經幾天幾宿沒有合過眼了,隻能偶爾小憩片刻。
但是一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她了,這些苦對他而言都不算什麼。
“還有力氣說話,可見是不累的。”北宮喆已經起了身,給他胯下的馬飲了水。
月清絕一陣憤憤,衝著北宮喆的背影咬牙切齒。
“很疼吧,這個給你。”歡涼將手中的軟墊遞給月清絕。
“這……你給了我你用什麼?”
“我還有,這個是我多拿的一個。”
“那你不早說。”月清絕小聲嘀咕道,然後伸手去接。
“我以為你一個大男人是沒必要用這個的。”
月清絕聞言,俊白的臉色驀地一紅,伸出的手接也不是,收也不是。
他的男人自尊似乎頃刻在歡涼麵前消失殆盡,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歡涼嘴角不動聲色的勾了一抹淡笑,然後一把將軟榻塞到了月清絕手中。
月清絕緩過神來,對著歡涼的背影道:“本公子純爺們,用軟墊沒什麼。嗯,沒什麼。”
聽到四周似乎傳來幾聲壓抑的低笑,他立即掃過去了刀子眼,然後鎮定自若的走到他的馬前,給馬飲了水。
“啟程,出發!”北宮喆首先跨上了馬背。
他的話音剛落,眾人已經利索的翻身上馬,月清絕一邊上馬一邊急道:“不是說好了休息一個時辰麼,這連半個時辰都不到!”
他的話說完,前方的人轉瞬消失在了夜色中,月清絕憤憤的握著拳
“走吧,不然一會真的會被拋下的。”歡涼經過月清絕身邊然後用力夾了馬腹,率先奔了出去。
“歡涼,等等我……”
——
楚宮,棲鸞殿。
楚君昱的身體漸漸好了起來,雖然他一點點消瘦了下去,但是他的精神卻比以前好了太多。
如今的楚君昱幾乎一會看不到安文夕就會擔心她會消失,一有時間他就會趕到棲鸞殿,哪怕他就是遠遠的看著她,他的心裏也會一陣安心。
“胭脂,你看如何?”楚君昱一臉希冀的看著安文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