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楚子恒已經向雲錦瑟袒露了心意,欲上門提親,前世兩人的婚事是雲錦瑟在花燈節上一曲驚豔,求得楚帝恩準而賜婚的。
這一世的楚子恒倒是積極,雲錦瑟心內冷笑,卻還是語氣平淡地推說婚姻不可兒戲,還是緩一緩為好。
這些日子她若有若無的疏離使得楚子恒對她更加上心,連與雲錦繡私會時腦海裏也常浮現雲錦瑟那張清麗無比的容顏,心不在焉的。
倒是雲錦繡這些日子為著楚子恒對雲錦瑟驟然熱情的態度很是氣悶,摔破了幾套杯盞。
她哪裏知道楚子恒是喜歡嬌豔美人,可重生一世的雲錦瑟周身帶著神秘清冷的氣息,加之姿容清麗。
前世的雲錦瑟便是太愛楚子恒,在他麵前伏低做小溫聲軟語,反而讓楚子恒生了膩煩之心。
倒是如今的雲錦瑟對他不理不睬的,反而勾起了男人的征服欲,這麼個清麗無雙的佳人隻對你柔情以待,想想都心癢難耐。
楚子恒不止頂著個恒王的尊崇身份,一張臉也是俊逸無雙,風流多情的眸子就像個漩渦一樣,唇畔也時刻掛著柔和笑意,一身月白錦袍,折扇不離手,被京城封為‘玉麵郎君’。
前世不知有多少官家小姐為他著迷,盼著得他垂憐。
早前的楚子恒是出了名的花心王爺,可遇上雲錦瑟之後便斂了性子,許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當時不隻是震驚了整個京城。
便是雲錦瑟也感動得淚眼漣漣,隻道自己找了個好夫君,對他愈是溫柔體貼。
可後來呢,一杯毒酒害死了自己和腹中孩兒,雲錦瑟每每想起那個還未出生便夭折的孩子,既是恨又是悔啊,指甲直直戳進肉裏,滲出血珠也不自知,若非是丫頭秋紋驚聲喚她,隻怕入了魔怔。
這一世,雲錦瑟早早便把身邊原來的大丫鬟白芷尋了個借口打發出府。
她一直以為白芷是個衷心的人,哪曾想前世不過一點小利便讓她毫不猶豫倒戈到了雲錦繡那邊,甚至偷偷向雲錦繡打了幾次報告。
難怪自己的好妹妹對自己的動向掌握得那麼清楚,便是雲錦繡與楚子恒偷情也是白芷那賤婢在打掩護吧。
至於秋紋,雲錦瑟對這丫頭既是愧疚又是感激的,蓋因前世秋紋便是為了護她被雲錦繡使人活活打死了,一張小臉上盡是傷痕,整個身子破敗不堪,血肉模糊地躺在她麵前。
雲錦瑟當時泣不成聲,喊得喉嚨都嘶啞了,眼睜睜看著秋紋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重生之後,雲錦瑟一早便打定主意要好好待秋紋,將白芷打發走便把她提到了自己身邊,從三等丫鬟直接到了嫡小姐身邊貼身丫鬟,月錢更是翻了幾番。
雲錦瑟還頗為大方地賞賜了她一堆首飾綾羅,直嫉妒得別的丫鬟仆從眼都紅了。
秋紋性子單純直白,隻念著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心內感激,更是下定決心好好伺候小姐。
自楚景淮走後,顧安爵立刻在心裏狠狠咒罵蠢作者,怎麼就隻用了寥寥幾筆來寫這詭譎無比的淮王。
難道祁西泠與懷王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所以懷王前世才會幫著楚子恒篡位?
突覺自己腦洞開大了,顧安爵有些鬱悶地揉了揉眉心,瞥了一眼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白玉碎片,隨手抄起桌上的翠青龍紋雕花酒壺,微一傾斜,嫣紅的酒液順著小巧的壺口潺潺而下。
淡淡酒霧蒸騰而起,少年肌膚如玉,鮮紅如泣血的唇微啟,因著酒氣熏蒸,桃花眼裏迷蒙一片,流光溢彩,瀲灩生輝,周身的清冷氣質頓時褪盡,直將人迷得神魂顛倒。
趙瑾風風火火喊著將軍,進來時便看到這麼一副場景,他的定力自然比不得楚景淮,隻睜著一雙牛眼,眼神木楞怔訟,顯然沒晃過神來,呐呐吱嗚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