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聽聽我的故事嗎?”也許是受兩人之間毫無芥蒂的相處模式影響,孟蕭蕭總算解開了心結,臉上也有了些笑容,已經清洗過的麵龐幹幹淨淨,看起來更加光彩照人。
顧安爵其實知道孟蕭蕭經曆過什麼,無外乎是被信任的同伴拋棄,自己又突然變成喪屍,所以才感覺迷茫不知所措,但他還是點了頭,有些事情畢竟隻有說出來才會真正釋然。
“我是海城農業大學的大四生,末世爆發那天剛好是畢業典禮,本來大家都在禮堂裏高高興興地拍照。”
“可帶隊的老師卻突然跳起來,死死咬住他旁邊一個學生的喉嚨不放,我離得很近,親眼看見血濺出來,還有咕嚕咕嚕吞咽的聲音,那種感覺,就好像到了凶案現場。”
“當時還有人笑著說肯定是惡作劇,但很快就亂了,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變成喪屍片裏的那種怪物,我和同班的幾個人好不容易才逃出來。”
“明明約定好大家一起活下去的,他們卻拋下了我,說是帶著我會拖累整個隊伍,還真好笑,就因為我是女生嗎?夏雪不也是女生嗎?就因為她願意委身於他們,所以就不是累贅了嗎?”
“嗬,其實我也明白,沒理由什麼都不付出就讓人保護自己,可最讓人寒心的就是那些人,那些我當作好友的人,竟然為了活命把我推進喪屍群裏,我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個個跑遠,身上的疼痛慢慢擴散開去。”
“我大概睡了兩天,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不一樣了,喪屍就像看不見我似的,就算我故意站到他們麵前,他們也隻會慢慢繞開,而且我的血液是黑色的,從那時起,我就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已經不再是人類了。”
“後來我在某個超市遇到了當初把我拋下的那群人,本來十多個人的隊伍,隻剩下狼狽零散的幾個,全都餓得隻剩皮包骨,看起來可憐又可恨,其實拋棄我也並沒有讓自己過得多好,不是嗎?”
“我一直覺得這樣活著很累,因為是喪屍,所以沒辦法去基地,甚至還必須忍著嘔吐的*喝下那些粘膩濃稠的血,今天我本來以為自己的人生就這樣結束了,死在高階喪屍或者那群異能者手裏。”
“不過,還好遇到了你,們。”孟蕭蕭的語氣突然變得歡快起來,她很少說這樣長一段話,末世之處的灰暗經曆壓在心裏太久,如今徹底解脫出來,隻感覺身上都輕了不少。
柴亮本來不是什麼感性的人,現下也有些感慨,“蕭蕭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拿你當親妹子看,誰要敢找你麻煩,哥肯定打得他滿地找牙。”
孟蕭蕭雖然有些氣惱柴亮那家夥又占自己便宜,但更多的卻是感動,“誰要你保護了,你異能等級還不一樣比我高呢。”
“多少人求我保護我都不願意呢,你竟然還嫌棄。”
“等等,你剛才說話是不是停頓了?先說的你,然後看見我才補了個們。”柴亮這會後知後覺想起來,頓時有些委屈,“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吧,雖然我的確比不過老大,但也不至於那麼沒存在感吧。”
顧安爵隻知道孟蕭蕭經曆過不幸,所以才把救下自己的葉茗當作生命裏唯一的光,這時聽她一字一句說出來,心裏卻突然有種奇異的共鳴,大概是因為原身也被同伴背棄過吧。
“蕭蕭,其實你應該慶幸的,雖然變成了喪屍,但還保有著理智,甚至覺醒了異能,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這麼好運的。”顧安爵知道孟蕭蕭在糾結什麼,無非覺得自己跟其他人不一樣,是個異類而已,“不管喪屍,還是人類,他們都有活下去的權利,不是嗎?”
孟蕭蕭咬唇沉默了幾秒,突然問,“你是因為那個林澤才變成喪屍的,對吧?”篤信的語氣,顯然是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顧安爵微微愣住,有些詫異地挑眉回望,“怎麼突然說這樣的話?”
“老大,你該不會真是被那小子害的吧?”柴亮其實並不知道顧安爵和林澤之間的糾葛,聽到孟蕭蕭那麼問,自然聯想起之前兩人的對話,“難怪他看見你跟見鬼了一樣,原來是做了虧心事。”
“末世本來就是如此,弱肉強食,也怪不得別人。”顧安爵並沒有義憤填膺地說什麼“對,就是他害的我”,那樣的語氣未免太過小家子氣,“不過嘛,他偷走了我一樣東西,我得拿回來。”
“偷?東西?”柴亮眼珠子轉了轉,顯然是在苦思冥想,老大說話一向含蓄,這樣看來,應該不會是普通的東西,那是什麼?
沒過幾秒,他就露出了驚悚萬分的神情,一雙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語氣忐忑又高亢,“老……老大,你該不會是喜歡林澤那朵黑心蓮吧?也太重口了。”
孟蕭蕭畢竟是女人,還是有八卦之心的,加上她現在已經全然信任顧安爵,自然很是放鬆,柴亮這話一出口,眼睛立刻亮了,自動腦補出了一場霸道攻被白蓮花受欺騙,然後幡然悔悟的虐戀情深。
顧安爵簡直哭笑不得,忍不住把手裏還剩下一小半的礦泉水瓶朝柴亮砸了過去,“言情劇看多了吧,我說的東西就隻是一枚玉佩而已,當然,也不算普通玉佩吧,意義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