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妝照拍完沒幾天,陸思言就被自家經紀人打包丟進劇組了,這期間差不多是全封閉式拍攝,整整過了兩個月才終於解脫,跟霍維森的關係也算到了一個新高度,偶爾還會發點福利供粉絲解饞,畢竟海報都已經貼出去了,隻要不透露劇情導演一般都是睜隻眼閉隻眼。
至於為什麼會拍這麼久,完全是被安岑拖累了進度,那家夥總學不乖,時不時跑來挑釁一次,做就做了吧,偏偏還要擺出副全天底下自己最無辜的表情,弄得陸思言煩不勝煩,本來打算帶著他入戲好早點結束拍攝後來幹脆也懶得管了,讓他一個人持續NG。
暴龍導演的怒吼聲都快把棚子給掀翻了,安岑帶來的那個經紀人也不頂用,架子擺得比他還大,最後幹脆直接甩手不幹了嚷嚷著要回公司,弄得安岑臉色青白交加,這頭剛被導演訓斥完還得耐著性子去哄他,兩人身份就跟顛倒過來了一樣,畢竟向來都是經紀人百般遷就藝人,明星當到安岑這份兒上的也是頭一次見,周圍毫不掩飾的議論和笑聲鑽進耳朵裏,更是讓他嫉妒得發狂,明明是同時出道的,還在同一個組合,憑什麼陸思言可以混得這麼好,不就仗著有那張臉嗎?
他這會完全被嫉妒衝昏了頭腦,哪裏還記得陸思言寫過的那些歌和T台上堪比頂級男模的風采,能火成現在這樣,除了臉,實力也是重要的一部分,還有張揚肆意的性格,靈魂裏的特質壓根沒辦法複製,哪怕換了副皮囊這人依舊可以輕而易舉吸引視線,天生就有這樣的魅力,尤其是對那些有才有貌可以稱得上極品的男人來說,陸思言就像一味毒/藥,沾上了便再也沒辦法掙脫出來,圈子裏這樣的人還少嗎?
安岑這會心心念念著希望能看到陸思言出醜,試鏡的時候他沒去過現場,隻聽說陸思言是霍維森這個男主力薦的,而且壓根沒怎麼展現演技,直接就把原本被認為是離湮一角最有力競爭者的張嘉誌給擠了下來,這種表現自然而然被他定義為了走後門,準確來說是抱的霍維森大腿,本來就是歌手出身,有唱功和寫歌的才華已經算不錯了,怎麼可能那麼完美?
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想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陸思言還真就那麼完美,別說拚演技了,被身穿華服的少年王居高臨下注視著,他壓根連台詞都說不完整,磕磕絆絆好不容易才把話說出來,哪還有劇中宇文公子的名動天下溫潤氣質,完全成了跟在離湮身邊一個不起眼的小侍從,連配角都不如。
至於霍維森,他也看出來小孩不喜歡安岑,演第一場對手戲的時候就氣場全開,總共加起來安岑也才拍過三部片子,合作的都是初出茅廬的新人,甚至有些演技比他還爛,哪裏扛得住這種級別的壓力,一對上燕綏那雙眼睛,再瞄到對方手上寒光閃爍明顯開了刃的利劍,直接後退兩步,丟臉地跌坐在地上,額頭冷汗直冒,後背也濕透了。
偏偏一扭頭就看見跟自己的待遇截然不同的陸思言,對方正慢條斯理舔著冰棍,邊百無聊賴地看劇本,旁邊蹲著剛來劇組時跟陸思言不怎麼對盤但突然間就成了對方迷妹的原作者兼編劇野有蔓草,手裏拿著支筆勾勾畫畫,偶爾點一點頭,似乎在討論劇情,連導演也時不時過去湊下熱鬧,然後拍著陸思言肩膀誇獎他,說他簡直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以前這種話也經常聽到,當然,是在搖滾或者說音樂領域,安岑本來以為自己早已經習以為常了,這會卻還是控製不住心內的那股怨氣和嫉妒,惡狠狠瞪著那頭,像是要把陸思言給生吞活剝了。
霍維森自然不可能放任這麼個隨時可能爆炸的隱患留在小孩身邊,直接動用勢力把安岑移出了劇組,理由當然是他演技太爛,其實還有個重要原因就是飾演宇文玥的安岑跟離湮會有一場親密戲,別亂想,不是那種意思,隻是宇文玥替受傷的離湮塗藥,需要脫衣服,裸/露出肩膀,饒是這樣,也足夠他吃醋了。
影帝首次發聲評價某人不適合演藝圈,雖然也有小部分人說他這樣完全是堵死了安岑的路,有些太過,但大部分都表示讚同,粉絲有眼睛,會自己看,這兩年以來安岑陸陸續續拍過幾部ip劇,幾乎把原本的小說都給毀了,而且慘不忍睹,還不如趁著年輕安安分分唱歌,多拍點廣告。
也有提到陸思言的,說大神這是衝冠一怒為紅顏,畢竟陸思言在安岑假惺惺說兩個人以前在組合裏關係很好的時候打了他臉,兩人在同一個劇組裏難免發生點小摩擦,安岑故意使絆子也說不定,為什麼不懷疑陸思言,原因就是這家夥做事向來光明磊落,從來不會藏著掖著,他自己也說了,不想玩那些幼稚遊戲,明顯懶得搭理安岑的樣子,怎麼可能使手段去陷害對方。
宇文玥的角色最後落在一個叫李澥的二線男星頭上,雖然長相沒有安岑精致,但性格溫柔,眉宇間隱隱帶了種傲氣,扮起古裝來更讓人覺得驚豔,坦白來說,安岑的形象壓根不適合宇文玥,哪怕穿著長袍戴了假發依舊一身韓範花美男的味道。
叫李澥的男星雖然也有些心計,但卻不會不自量力打陸思言或者霍維森的注意,偶爾的討好也是深思熟慮之後才做出的,並不會讓人覺得厭惡,所以安岑一走劇組裏的氣氛反而變好了,進度也瞬間加快。
直到拍攝進行到一個月的時候,作為投資商也是安岑背後金主的那個男人大概是對這具年輕肉體正值迷戀期,突然氣勢洶洶跑來劇組興師問罪,張口閉口就是親密的昵稱,像是生怕旁人不知道兩個人之間有著某種特殊關係,安岑臉色已經漲紅了,既覺得尷尬又有些丟臉,想伸手去拉男人卻被一把甩開,有時候麵子可比美人重要多了,尤其還是翻來覆去玩了很多遍的美人。
男人極力瞪著眼,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凶一些,質問道,“說明明定好了讓小岑演男二怎麼突然間換人了,是不是那個叫陸思言故意為難安岑?我看他才應該被趕出劇組,他一個歌手跑來演什麼戲,還好意思當男主,說不定就是潛/規/則進來的…”
導演本來已經準備叫人把他扔出去,聽見那連串的咒罵默默在心裏給對方畫了個十字,安息吧,你要是罵我還好,我頂多告你個故意誹謗罪,惹了陸思言可沒有好下場。
果然,男人最後是被兩個健碩的黑人保鏢跟抬死豬一樣丟出劇組的,不僅僅是因為那些話,他還不知死活調戲了陸思言,極力勸說對方跟著自己,說可以出錢投資,專門給陸思言量身定製一部戲,至於他帶來的安美人,早就不知道被遺忘到哪個角落去了。
這種當著舊愛找到新歡的感覺讓安岑既羞又惱,隱隱還有點說不清的高興和鄙夷,表麵上裝得那麼清高不還是靠著出賣身體上位嗎?
從金主跟陸思言的對話中他勉強拚湊出兩人是在酒吧遇到的,深夜,而且陸思言身邊還有個金發碧眼的外國男人,兩人看上去十分親密,甚至親眼見他們進了包間,腦海裏惡毒地想著對方在裏麵做了些什麼不可描述的事,安岑已經迫不及待想把音頻放到網上了,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始終揣在兜裏的那隻手緊緊握住錄音筆。
可惜下一刻他就被打臉了,什麼情人?人陸思言壓根就是去參加派對的,看見的那個外國男人是Simon,包廂裏還有小甜甜、邦妮一眾歐美巨星,想也知道不可能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普通的朋友聚會而已。
安岑正猶豫要不要把錄音刪掉,畢竟是好不容易得來的以為是對方把柄的東西,已經有隻手緊緊攥住他手腕,指甲修剪得很整齊,所以並沒有出現劃破皮的現象,但顯然很用力,幾乎連同手骨都快被捏碎了,讓他下意識哀呼出聲,本來是想看看誰這麼大膽,竟然敢在劇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動手,抬頭卻猛然對上雙森寒黑眸,裏麵像是醞釀著風暴,壓根映不出人影,隻剩下無邊無際的冷意,讓他下意識打了個哆嗦,然後便是男人平淡又隱含著某種危險意味的嗓音,“拿出來。”
以往不止一次期盼霍維森的視線能從陸思言身上移開,落在自己身上,證明自己並不比陸思言差,這會願望真的視線了安岑卻開始害怕,更多的還是驚恐,咬緊牙關裝作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隻一個勁兒搖頭掙紮,但他的力氣怎麼可能比得過霍維森,抓著手腕的五指更用力收緊,硬生生從他口袋裏把錄音筆抽了出來,按下播放鍵,從進來劇組時男人說到的那些話,再是陸思言提起Simon,最後是兩人剛才爭執時發出的沙沙聲和噪音,幾乎全部都錄了進去。
帶著錄音筆跑來劇組這種事說大可大,說小也可以小,畢竟安岑並沒有拿到什麼有決定性意義的東西,但霍維森顯然不打算再這麼輕易饒過安岑了,本來他信奉的就是斬草除根,這是以前在家族裏長期以來形成的習慣,之前會放安岑一馬是想著對方畢竟以前跟小孩在同一個組合,傳出去什麼不好的醜聞勢必會有粉絲提到save,進而把陸思言扯進去,不管好的還是壞的新聞他都不喜歡自己的寶貝跟別人扯在一起,尤其其中還有Simon那不死心的小子。
陸思言本來還奇怪自己歐美那群朋友竟然沒一個來探班的,以前拍個mv廣告都有人拎著好吃的跑來劇組,這回待了快一個月還沒消息,難不成全都移情別戀了?他哪裏知道,還不是因為某人假公濟私,說是劇組要全封閉才能保持神秘,指使導演把探班的一夥人都給攔在了外麵,東西倒是毫不客氣收了下來,但打著犒勞大家的名頭,壓根沒提到Simon他們的名字,好在像陸思言這種沒心沒肺的禍,要不了多久就忘了,管他來不來,反正自己現在玩得還挺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