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呆呆,爹爹,呆呆……”凡星雙目緊盯那半隻乳鴿,嘴角流出清亮的水,不知是口水,還是剛喝的溪水,同時上下嘴唇兀自張合,吐露出斷斷續續的話語。
凡空正在為凡星拍背的手僵住,眉頭一皺,皺出一個川字,隨即又鬆散開來,歎氣說道:“我的傻兒子,不是說了嗎?要喝奶得去找你娘!別人家的奶,不是隨便能喝的。”
“呆呆,呆呆……”
凡星大喊大叫起來,雙手朝前方胡亂舞動,右腳更是向前一步跨,踏向水麵,卻被凡空一把提起,飛過溪麵。
飛的過程中,山頂飛下一杆長槍,長槍裹在螺旋的紅光中,氣勢如虹,發出尖嘯聲。
此時的美婦人正是身體騰空狀態,轉向已是不可能,她的背後像是長了眼睛一般,在長槍及體的刹那,身體向右彎出九十度,宛如沒有骨頭。
堪堪躲過長槍,長槍落地,砰的一聲,土石飛濺,深深插進山下小道,隻留槍尾小半截微微顫抖。
美婦人落地,看到凡空帶著凡星落在溪邊,豎立的瞳孔微縮,腳尖在地麵一點,朝左跑去。
緊隨其後的三人縱身而下,他們身姿矯健,身穿黑鐵魂甲,在落日餘暉照耀下,流轉著別樣絢麗的光。
當先一人落地時用力一踏,力透地底,長槍伴隨著土石飛射而出,他伸手一把抓住,追向美婦人。另外兩人先後落地,其中一男右腳斜踏,飛沙走石間,側身而飛,緊跟前麵那男而去。剩下一女在落地轉身時,目光旋轉,掃了溪邊父子一眼,這一眼,讓她有種想殺人的衝動。
原來凡星已掙脫凡空的手,朝著小道奔跑而來,雙眼緊盯她胸前傲然挺立的風光,雙手在胸前亂抓亂舞,嘴裏大喊著:“呆呆,呆呆……”
欒鳳嬌不由暗惱打造這魂甲的鍛甲師,故意把胸甲設計得這麼低,好讓身為男人的他大飽眼福吧?
“阿嬌的胸是真大!”衛平心道。在神魂世界逛蕩一圈,這種看他人過往的事已見怪不怪。
欒鳳嬌狠狠瞪了凡星一眼,沒有停留,三人是一個魂鬥團,缺一不可。溪邊距離小道不到百米,凡星撒開腳丫子狂奔,屁股後麵灰塵滾滾,很快追上欒鳳嬌,伸手向她抱去,嘴裏換成了“抱抱,呆呆”。
欒鳳嬌有些訝異,她成為魂鬥士已有一年多,距離魂鬥師也是一步之遙,這奔跑的速度可說是快得像陣風,比奔馬還快。
這傻裏傻氣的俊俏少年,在意念感知中並非魂鬥士,速度卻能跟上她,不由得她不訝異。她提速躲開,凡星提速繼續抱。
朝右,亦朝右,朝左,亦朝左……
就在欒鳳嬌不勝其煩,要抽出身後劍鞘裏的大劍時,一直在後麵閑庭信步的凡空開口道:“這位小姑娘,實在抱歉,我的傻兒子有些傻,隻相當於兩三歲的孩子,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哈哈,原來是個傻子!”衛平命魂在身體裏哈哈大笑,這地魂凡星居然跟他是同樣的命運,是個傻子,笑的同時又很不爽:神魂黎曉,為啥不是個傻子嘞?
“傻子笑話傻子,悲劇!”黎曉意念傳音道。聲音裏有憤慨。
欒鳳嬌悚然而驚,在她的意念感知中並沒有凡空的存在,聲音卻從她背後傳來,就在幾步遠,這隻能說明對方的實力遠遠超過她,起碼得是聖鬥士那一層次的。
緊繃的身體緩緩放鬆,欒鳳嬌隻得接受凡星的一再“調戲”,一路相安無事,直到落日落下地平線,黑暗籠罩大地。
夜晚行路是危險的,特別是在森林中,鬼哭狼嚎,妖魔橫行,一不小心橫屍荒野,是很常見的事。
但人不可能一輩子待在人族城鎮中,總有外出夜宿荒野時,為了減少傷亡,人族所在的東傲勝洲建有千座鎮魂樓,每當夜晚來臨,猶如千盞明燈遍布各地,星星點點,照亮旅途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