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浩南坐在那兒一言不發,隻是專注地盯著胡道全,聽他繼續說下去,他的目光太過銳利,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
胡道全直覺渾身發毛,對方曾經是有名的黎氏企業的掌門人,而自己不過是保險公司的一名經理。
與之相比,他的話毫無份量。
不過胡道全很快又擺正心態,現在對麵坐著的不是叱吒風雲的總裁,而隻是在他的保險公司打工的保險業務員,他不必懼怕他。
“小黎,這麼跟你說吧,有人讓我把你從公司給趕出去,因為你得罪了我們保險公司的投資人,你明白嗎?”
“那經理打算怎麼做呢?”
黎浩南一點兒也沒有表現出驚訝,這倒讓胡道全心裏更加不安起來。
被人趕出公司的人不應該是這樣的態度的,怎麼也該求求自己給個理由,或是求自己放過。
黎浩南卻隻是反問他要怎麼做。
他應該怎麼做呢?
“那你說,我要不要把你趕出去呢?”
胡道全將身體靠近桌子一點,認真地看著黎浩南道。
此時對麵的年輕男子卻已經起身,表情同樣是平靜的,俯身和胡道全麵對麵,一字一句道:“總經理,既然你說了這句話,那我隻好走人,不過我還是要給你一句忠告,如果隻是因為你的屬下得罪了上麵的人,你就不顧他的表現而隨意辭退他,你的公司也別想有更好的發展。我的話完了,再見。”
黎浩南話落,站直身體。然後瀟灑轉身走出了胡道全的辦公室。
來到寫字間時,劉大姐非常關切道:“小黎,怎麼樣?經理沒為難你吧?”
看著這位憨厚的大姐,黎浩南隻覺得心裏有一絲暖意。感覺到了來自同事的友愛。
所以他很感性:“他當然不會為難我,隻是讓我走路罷了。”
“什麼?這還不叫為難?”
剛好方之秀也在,她比黎浩南晚進公司,又是才剛畢業沒多久的大學生,家住在農村,平時多受黎浩南的照顧,聽說他要走了,她就忍不住要哭出來。
那些和黎浩南一起研究過保險業務的同一組同事們都因為黎浩南的離開而變得傷感。
能得這麼多人的留戀。黎浩南覺得也不枉他在這保險公司做了三個月。
所以他很輕鬆:“各位不要太難過,如果有一天,我成了老板,也開保險公司,大家要不要來幫我呢?”
“浩南哥。”
“黎老板。”
“黎總。”
“我們當然支持你!”
所有同組的同事們都異口同聲。
看著那麼多可愛的,善良的笑臉,黎浩南也笑了,笑容竟然有些靦腆。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我走了以後,大家都好好繼續做事。一定要讓我們劉大姐這組的業績蒸蒸日上,知道嗎?”
“小黎,你就是業務骨幹。有你在我們還能夠蒸蒸日上,要是你走了,可就真的難說了。”
劉大姐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令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片感傷之中。
黎浩南的情緒也受到感染,但他很快調整好情緒道:“大家都別這樣了,否則我也舍不得離開了。”
說罷,黎浩南已經開始收拾東西,然後毅然轉身離開,不再看同事們注目的眼光。
直到離開保險公司大廈,真正走上人來人往的街頭,黎浩南才有了如釋重負的感覺。
離開金市的黎家大宅之後,回到江市,這家保險公司是他開始新生活的地方,結識了不少形形澀澀的人,有好心的,也有嫉妒心強的,但他都還應付自如。
隻是沒想到大家在一起相處的緣分也不過是短短的三個月。
他知道自己得罪的人是誰,如果再去別家公司,恐怕效果也是一樣的。
黎浩南不想再去應聘,至少今天他不會再去折騰了,幹脆打道回府。
剛一回到四合院,劉碧婷便瘋了一般撲向他,就像是他逃跑了一般。
“你個死孩子,你一晚上跑哪兒去了,害得我都快嚇死了!”
劉碧婷一邊說著,一邊猛烈捶打著黎浩南的前胸,責怪他的一夜不歸。
“媽,我又不是小孩子,難道還怕被人劫財劫澀嗎?真是的。”
黎浩南一邊扶著劉碧婷,一邊往屋內走,把她摟在懷中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