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依舊鋒利,再次挑起她的下巴,問了句:“怎麼?害怕了?居然和一個殺人犯同一屋簷下這麼長時間,現在回想起來,是不是很慎得慌?”
喬菀回過神,拚命地推著他,咆哮起來:“離開這,再也不要回來。我不想有一天看見你死在我麵前。走!走!留在這裏早晚會出事的。”
她的回答猶如一顆小小的石頭滑進了心湖,一圈一圈泛開漣漪,把於柏徽的心攪得如同蓖麻油一樣混沌。
他以為,這次見麵,喬菀會為了黎子謙求他放貨,但是她沒有。
因為他並不那麼了解她,錢,黎氏,名譽,地位,在黎子謙回來的那一刻,對喬菀來說都成了浮雲。
越卷越大的風呼嘯著邪惡的調子,掃起地麵水泥的殘塵,不安吹得更枯黃。風刀撕扯著天台上兩人的衣襟,掃亂他們額間的碎發。
兩雙眼睛的目光連接,卻是不同的情緒。
半響,他箍上了喬菀的肩,篤定地回了句:“我不會有事。”
她的驚慌不但沒散,還愈演愈烈,拚命搖頭道:“不可能,法網恢恢,惡人怎麼會逃得掉?你必須離開。”
於柏徽與她對視,微點頭,毫不退讓地說了句:“要我走可以,我可以什麼都放下,但是你要跟我走。”
喬菀沉默了。
他的手放開:“做不到就別阻止我。還是那句話,我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
喬菀一下輕笑出來:“不要太自以為是。好自為之。”
於柏徽心裏的酸澀,蔓延在眼梢,邪魅的笑不再揚起,反而認真地說了句:“好,你不求我沒關係,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幫黎子謙度過這次的難關。”
在車裏的時候,黎子謙已經分析了其中厲害,可倔強還是從她身體裏鑽了出來。
一字一句,喬菀都說得無比生硬:“船到橋頭自然直,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於柏徽聞言,沒再說什麼,隻是用手指了指喬菀,轉身離開了。
他走後,喬菀在天台上站了很久,在高處鳥瞰整座嵐城,底下的人和物都顯得很渺小。
春節快到了,她希望這個春節會是幸福的,所有的不順心都能隨著爆竹聲灰飛煙滅。
她是個女人,還是普通的女人,向往的也是平淡的幸福。可偏偏,這一年,發生了好多事。有快樂,有憂愁,有離別,有酸楚。
算起來,活了將近30年,這一年無疑精彩的像一部卡在高潮點就結束的電影,她不知道結局。
皺著眉頭,身子縮了縮,肩頭突然披上一件溫暖的西裝。喬菀不用轉身都知道這件西裝是黎子謙的。他是個長情的人,不管是對愛,還是對香水都有他自己的執著。這件西裝上,有他的味道。
她依舊看向遠方,清淡地問了句:“會開完了?”
“嗯。”
低潤的嗓音劃過她耳際,下一秒,兩人並肩而立。
喬菀的手指被自個兒攥出一片紅,側目說了句:“下午,我們就去聯係貨源吧。”
黎子謙冷靜地嚇人,淡淡道:“你好像對這件事特別上心。”
她頓了頓,低下頭:“是我不好。”
“嗯?”像有一縷炙熱的光線趕走黎子謙心裏的陰霾,他勾起唇,死死凝著她。
對上黎子謙的暗沉之中有光亮的眸子,她下意識地避開他的眼光,聲音因內疚而更低柔:“我誤信了於柏徽的話,總之,現在你需要的東西,被於柏徽壟斷了。”
黎子謙的心髒變得好柔軟,大手捧起她的小臉,耐心極好地看了好久,才道了句:“傻瓜,這件事我早知道了。”
他此話一出,喬菀立即瞪大了雙眼,驚呼出來:“你知道?”
語落之際,紮著馬尾的綁帶突然斷裂,長發散落,順著風向搖曳在她腦後。
黎子謙向她逼近了一步,指尖整理她烏黑柔順的發,淺淺說了句:“剛才進門的那通電話是他打的!”
“你!”她皺著眉,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腦袋裏嗡嗡作響。
被她的詫異逗笑,黎子謙輕輕淺淺地勾唇,緩緩道:“我開會前3分鍾,春花來了公司,她現在在休息室等你。”
喬菀一聽,立即羞紅了臉。黎子謙還是和以前一樣,對她包容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