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這個孩子就有希望留下(2 / 3)

黎子謙打斷了她的擔憂:“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有分寸。”

說完,便步上二樓敲開了喬菀口中的房間號。

門很快開了,兩個男人的目光交融,是黎子謙先道出一句:“好久不見。”

“你來做什麼?這裏不歡迎你。”說完,於柏徽便想關門,他的眼光從期待轉為失望,太過明顯。

一隻手臂從縫隙中穿插進去,於柏徽停止了關門的動作,轉身往窗口走去,一道曾經厭惡的男音劃過耳際。

“我隻是不想讓你繼續瘋下去。我們始終是一家人,就算我想抵賴,又或是你想抵賴,都是賴不掉的。”

於柏徽聞言,情緒一下激動了不少,狠瞪了他一眼,絕望道:“你以為,我跟你回去,我的人生就能重新開始嗎?我的人生已經結束了。”

正如喬菀所說,開門的那瞬他差點認不出眼前的男人就是於柏徽。雖然刮去了胡渣,穿上了西服,可那道自信到能主宰一切的眼光,已經不複存在了。

黎子謙蹙了下眉:“你讓小菀陪你一個月,難道是?你想去自首?”腦中一閃而過的猜測讓他著實害怕起來。

他怔愣住了幾秒,半響才無奈的笑了笑:“果然是商人。”

黎子謙一聽,如一把刀子往胸口刺了一道,沉沉氣,他壓低了嗓音:“你的案子都已經過去了,沒人會追究。這又何必?”

他輕笑:“我決定的事,沒人能改變,你也不能。”

於柏徽的話漫不經心,卻有股子很強大的力量。

黎子謙心口一痛:“如果你去自首,你一定會死。”

光線打在他的眉宇之間,他幹脆道:“我知道。”到了這個節骨眼,於柏徽的唇角卻依舊微微勾著。

“那你還?”黎子謙真的不明白,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他為什麼就不能釋懷?

男人的嗓音徒然轉高:“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他想救贖的不僅僅是自己的良心,還有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

黎子謙的冷靜已經無法承受自己親人當下明了的八個字,上前,一把拽住了他西裝,眸底深處那道不舍來源於骨血:“明明可以重新開始的,如果你肯回來,黎氏另外一個主人就是你。”

他微吞口水:“謝謝,可不需要。我一心求死。”

頎長的身子驀地一顫,黎子謙惋惜地凝著他,雙眼中不經意便堆滿了淚水:“你為何要這麼極端?”

於柏徽不動聲色地掰開了黎子謙的手,看著遠方湛藍的天,眼神有寫落寞:“下個月的今天,我會走進警局親自交代我所有罪行。在我還有自由的最後一個月,能不能讓喬菀待在我身邊,我知道她懷孕了,我不會怎麼樣的,算是我最後的請求。”

他知道這個要求有些過分,但他已經無法找到快樂,隻有她,能讓他在步入警局前的一個月,短暫的忘卻一切煩惱,記住自己也可以做個普通人。

“你的決定,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了嗎?”黎子謙問的哽咽。

於柏徽側了側身,他站在光線明暗交錯的一個角度,眼睛裏浮動著一抹笑意,那道似有若無的笑將他臉上的表情勾勒的更冷,寡淡著淺淺的微涼。

黎子謙深眯起眼,心髒懸在半空中,那種不想舍棄和又似乎無力改變他決定的複雜情緒讓他的右手緊握成拳,隱隱發抖。

親人,朋友,一個個在他視線範圍中離開,這絕不是他想要的結局。

黎子謙沉了口氣,狹長幽深的雙眸死凝著麵前人,鋒利道:“你以為你死了,就能讓一切都當沒有發生過?”

在茫然不覺的渾渾噩噩中,從指縫中逃走的時光已經改變了很多事,很多人。於柏徽自嘲一笑,目光輕輕一瞥:“我知道不能,可我又能怎麼辦?背負著心裏的魔障繼續活下去?我做不到。”

他想了想,不惜戳人痛處地冷靜問了句:“如果喬菀愛的人是你,你還會舍得把她丟下,去自首?”

在他看來,於柏徽的心魔固然存在,但還有絕大一部分,是對往後的人生失去了期盼。

一陣清風從窗戶外透進來,將兩人的發輕輕吹起,眉宇之間截然不同的情緒被對方看得更清晰。

果然,這個問題一問出口,於柏徽的從容破格在不安分眼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