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千思聞言，眼底的笑意加深：“一個連聖旨都敢不接，鳳印都不屑要的女人，皇上為她泡茶又有何不敢的呢？”他的眼神告訴冷心妍：皇後娘娘，你又豈止是放肆這麼單純啊！
“嗬嗬，臣妾惶恐！”
尼妹的呀，果然是來算賬的！
冷心妍承認，退回鳳印的做法確實是衝動了一些，可那東西畢竟不屬於她啊，既然是來皇宮混的，那遲早要還的不是嗎？
她可不想在這裏混跡的日子中因為多了一個鳳印而過得不舒坦。
“告訴我，原因！”
搖椅上，端著茶杯細細品茗的男子忽然出聲，橘黃色的燈光灑落在他低垂的睫羽上，掩住了他眸中的色彩。
冷心妍不知道他問這個是因為在乎他的威嚴受到侵犯了呢，還是真的在乎她的想法。
如果是因為前者，她隻能說一聲抱歉。
“我是因為什麼來這裏的你最清楚不過，你與其將鳳印交給我，倒不如把碧雲羅天鼎拿出來。”
風千思喝茶的動作一頓，緩緩抬起眸來，深邃如海的眼眸中，那跳躍著的光亮讓冷心妍的心高高揪起。
雖是泡在溫泉中，卻陡然覺得脊背發涼。
冷心妍皺眉：“我、我沒說錯什麼啊！你如果真的還想維持那個契約，不就應該按照約定嗎？”
“如果我不想繼續那個契約了呢？”風千思忽然說。
熱氣在水麵上飄飄渺渺，冷心妍忽然覺得自己看不懂對麵那張臉上的表情。
俊美的容顏上，那眸子裏的炙熱在說明著什麼？
“什麼意思？”她啞聲問。
“我說，那個契約取消！”
“……”所以，他這是要趕她走的意思嗎？
其實想想也是，她今天都這麼不給他麵子，再留下來多傷人家自尊啊！
人家畢竟是皇帝，能不惱羞成怒下令殺了她就不錯了，她還想怎樣？
冷心妍遲緩地點了下頭，心中陡然翻騰起來的難過讓她的眼眸中多了一層熱氣。
她倔強地眨眨眼，露出一個勉強算得上是笑容的笑容：“我明白了！”
難過衝刷走她的羞澀，她的雙臂依然擋在胸前，但卻不再委縮在花瓣的掩護下。
她緩緩像風千思走過去，水聲嘩嘩，唱著奢華而憂傷的曲調。
風千思的眼珠子一動不動，看著她徐徐走來，看著她難過地低垂著眼眸。
他的眸光微動。
“給我，謝謝！”水中的人兒抬起雪白手臂，指著放在他身邊的大紅色長裙。
風千思一動不動！浩瀚的眼眸中暗濤翻湧。
忽然，紫衣飄揚，隻聽得嘩啦一聲響，水中的人兒被撈上了岸，大紅裙袍蓋在她的身上，婀娜的身姿在紅光中若隱若現。
他看著她的眼，一字一頓地說：“留下來！”
“……”
“沒有了契約，你依然是我的皇後，隻要你願意。”
“……”什麼意思？
冷心妍覺得她的腦子裏被塞滿了漿糊，一團糟。
她被困在他的兩臂之間，專屬於他的清冽淡香噴薄在她的臉上，如此滾燙。
冷心妍半仰著頭，看著他的眼，在這雙明亮而深遠的大眼睛中，她的倒影是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