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地放開了手，在她麵前，整個人好像突然變得渺小起來。
“淩兒，當年是我的錯，可是你為何……你為何不肯……”這話，他問得很不甘心！
卻又問得底氣不足！
為何不肯什麼？
不用釋北辰說出來，藍紓淩也知道答案。
為何不肯換下男裝從此跟了他？
藍紓淩苦笑，道：“你忘了麼？當年發生的那一切，難道你都忘了麼？”
這話更加令釋北辰的心比方才還要劇痛！
那些過往曆曆在目，是他對不起她，是他沒將她保護好！
“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你跟我回去，好麼？”
釋北辰這一輩子，在誰麵前都是高傲的，隻有在她麵前不能不低頭。
他欠她太多！
他從未如此卑微地哀求過任何人任何東西，從小到大，他的人生順風順水，一切都來得很容易。
偏偏想要這麼個女人，卻有千山萬水的阻隔！
藍紓淩苦笑著搖頭，道：“你明知道，一切已經回不去了！哪怕回去，你我也改變不了命運。”
釋北辰低頭看著她，眼裏充滿了絕望，一把將她摟在懷裏，靠在她肩頭，發出痛苦的哀鳴：“淩兒……”
所有在她麵前放過的狠話，他就沒有能夠做得到的！
小時候……
倘若今天對她說：藍紓淩，我如果再理你，我就是一條狗！
過不了兩天，他就忍不住了寧願當條狗，就會追在她後麵喊：藍紓淩，藍紓淩，你別不理我！
訣別的那一天，看著她盯著那碗黑乎乎的藥渣，他說：藍紓淩，你喝下這碗藥，今生今世我都不會原諒你！
可是這十年，他從來沒有間斷過找她。
哪怕明知道找到了她的下落，他也不可能去見她，卻不想斷了關於她的消息！
上一次見麵，他說：隻要藍紓淩回到嘯虎國，就將她斬殺！
可是現在再見到她的時候，他還是低聲下氣地哀求她跟隨自己回去……
“淩兒，你要我怎麼做？要我怎麼做？你這輩子，毀在了我的手裏，我必須對你負責，你跟我回去，好麼？”
藍紓淩眼裏有些絕望，不過明顯比釋北辰要冷靜得多，她唇邊勾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嘲諷的笑容：“你的責任，隻有我麼？”
不，他的責任不光是她！
他有嘯虎國的江山臣民不能辜負，他有那麼多親友不能辜負，他甚至還有妻妾一群……
尤其是想到後麵這一個，更加令她痛不欲生！
“倘若……”釋北辰抬起頭來，眼眶已然通紅：“倘若我跟帝堯一樣，願意為你放棄一切或者為你屠戮天下，你願意回到我身邊麼？”
不得不說，走這一趟，他還是很有觸動的。
想到如今這萬狐國，居然是個女人在做主，就可以想到，帝堯有多疼愛這個女人！
而這些年他一直派人在藍紓淩身邊潛伏，他自然也聽說了，帝堯跟楚初夏之間的感情。
而他跟帝堯不同的一點是，帝堯的責任，遠遠沒有他那樣沉重！
帝堯屠戮天下也好，是師出有名。
可是他釋北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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