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秀才?”李於然驚訝地看著紀遠清。
“嗨,就是個秀才罷了。”李氏故作不以為然道:“去年我們家遠清去柳州參加鄉試,唉……說起來也是倒黴。本來都中了頭名,卻偏偏遇上那些公子哥舞弊,弄得我家遠清和所有柳州學子的成績取消了。否則,這會兒我家遠清就是舉人老爺了,可惜了!”
“舉人!”李於然眼睛裏發著光,曾幾何時,他也期盼著自己能有這一天,可惜——唉……這輩子就這樣了,再想也沒用。
“哼!舉人怎麼了?這不也不是嗎?”吳三花冷嘲熱諷道:“反正都沒了成績,都可以說自己收頭名,都可以說自己中了舉。”
“喲嗬,你還別信。”李氏高聲道:“我家遠清的考卷就在家裏放著,上麵有好幾個官老爺的評語,你要是不信,我這就拿來給你看。”
李氏說罷,準備起身來。
李於然連忙攔著:“玉蘭姨,您別同她較真,你就是拿來,她也看不懂。”
李氏又重新坐了下來,說:“反正下一次鄉試就在兩年後,我相信我家遠清能再中頭名的。就連柳州知府錢大人也對我家遠清抱有很大的希望。”
李氏可把紀遠清好好的炫耀了一番,為了給江雲霏出氣,也是拚了,以前可沒見她到處炫耀紀遠清。
江雲霏瞧得分明,心裏感動。她頓時覺得,隻要李氏能高興,住在這個破旮旯的地方,她也能忍受一下。
李氏眼睛不瞎,瞧著李小子憧憬的樣子,分明是還想著讀書的事,便道:“其實鄉試還有兩年,明年有府試。李小你現在準備也不遲。我可記得,能讀書,考中秀才,甚至是舉人,可是你爹一直的願望。”
“讀什麼書呀!”吳三花想都沒想便道:“他要是去讀書了,燒餅誰來賣?怎麼還讓我一個婦人家來養他不成?要知道我爹娘給我留的嫁妝錢,我可都補貼給他了,沒道理還讓我賣燒餅來供他讀書。再說了,就賣燒餅的幾個錢,能讀什麼書?怕是連曲陽書院的門都進不去。”
李氏尷尬,她是完全站在李小子的立場來勸說的,沒想到吳三花反應這麼激烈。
而且還是什麼嫁妝都補貼個了李小子,這是什麼意思?
李於然的眸子裏帶著落寞,苦笑著道:“我哪是什麼讀書的料?這輩子就不想這事了。”
“哼!”吳三花重重哼氣,望向李氏和江雲霏她們的眼神充滿了敵意,這群人就是來破壞在自己幸福生活的不要臉妖精!
李氏也懶得看吳三花的臉色,笑著同李於然道:“李小子,咱們敘舊也敘了,夜深了,就不打攪了。”
“走吧,走吧。”吳三花不客氣地直接趕人。
李於然狠瞪了她一眼,吳三花不服,還瞪回去。
李於然歎氣,伸手請道:“慢走,以後有時間,請多多來家裏坐坐。”
“哎,一定。”李氏客氣地道。
吳三花還在那裏自己嘀咕:“還來做什麼?勾搭人麼?”
這話聽了就過,李氏和江雲霏才懶得同隻會說勾搭的吳三花計較。
下樓來,迎麵同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撞到了一塊,樓下黑,李氏差點沒看清楚,人直接撞上去了,幸好紀遠清反應快,伸手拉了李氏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