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蕭和齊修這幾桌的氣氛與紀遠清他們那兩桌截然不同。
隨從們個個不敢吭聲,誰不曉得自家主子的心思,跑這麼遠來吃麵,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
齊修麵無表情地看著桌子上擺著的鹵碟,一眾手下不敢動筷子。
林玉蕭倒是如沐春風,麵容輕鬆地吃鹵味,還說:“都吃呀,看著我作甚?”
林玉蕭每種都嚐一口,還高聲誇讚說:“紀娘子,你做的這個叫什麼啊?味道竟這般獨特、美味,我也算是吃過許多地方的美食,還是第一回吃到這種口味。”
林玉蕭一點也不避諱,還稱呼江雲霏為紀娘子。
林玉蕭的仆從想:難道自家主子並沒有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是對江雲霏有意思?
江雲霏聞言,笑笑說:“就是自己搗鼓出來的吃食,能上得了台麵已經很不錯了。”
“沒有名字?”
“呃……”江雲霏還在想著是叫周黑鴨、還是叫絕味鴨脖。
忽然,那位吃鴨掌的書生舉手大聲道:“絕味!”
大家都望向他,他一摸腦袋傻嗬嗬地說:“叫絕味如何?”
江雲霏笑道:“好名字。”
還真是湊巧了。
“那明日這絕味可還有?”林玉蕭笑著說:“明日我再來吃。”
“好啊,那我明日多準備些。”
“嫂嫂,別忘了我的二十幾個鴨掌。”吃鴨掌的書生笑著說。
江雲霏笑:“放心,忘不了你的二十幾個鴨掌。”
因為紀遠清這些風流倜儻的書生,再加上溫潤如玉的公子哥林玉蕭,還有周身充滿肅殺氣息的齊修,行人頻頻回首於這間傳聞是狐狸精開的麵攤,其間還有女子,想來應該也不是什麼狐狸精,大抵是看老板娘貌美,以訛傳訛罷了。
書生們一通吃飽喝足,要掏錢付銀子,江雲霏爽快地請了,這回紀遠清倒沒追著這些書生要錢。
曲陽書院的學生是準備去郊外秋遊,冬天馬上就要降臨,這些學生平日裏學業緊張,難得教策論的老師去柳州進修去了,他們的策論課改為自修,楊妙文這個誌不在考科舉的丫頭便提了那麼一出,個個響應去秋遊。
“我就不去了。”紀遠清如是說。
“師兄,你若不去,那秋遊還有什麼意思?大家還說要同你比一比作詩,你不去,我們還去做什麼?”
江雲霏的麵攤備了筆墨紙硯,紀遠清去拿了來,執筆揮灑,轉眼間寫下了關於秋日踏青的詩歌。
他收了筆,把寫好的詩往同窗的手中一推,道:“你們拿著去踏青,就當是我在時作的詩吧。”
書生們一擁而上,迫不及待地品味紀遠清寫的詩。
“寫的真是太好了,不愧是師兄。”
“我若是能寫出這樣的詩,不至於過年過節回不了家去。”
紀遠清的同窗們拿了紀遠清寫的詩,心滿意足地去郊外踏青去。
倒是楊妙文兩步三回頭,她提議去踏青,為的就是找機會同紀遠清接觸,這下紀遠清不去了,她去還有何意義?
她才不想去偏僻的郊外,聽一群酸腐的讀書人作狗屁不通的詩。
可她根本沒有留下的理由,就算隨便編一個理由,師兄也會毫不留情地打發了她。
楊妙文沒有辦法,隻能自食惡果,同一群酸腐的讀書人去郊外踏青、作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