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江雲霏被一陣喧嘩聲吵醒,身旁的紀遠清也隨著一起醒了。
“來人。”紀遠清喊著,有守夜的小廝應門,他問:“發生何事了?”
門外傳來小廝的聲音:“上京城東邊燒起來了,紅了一片天,大家夥都在救火呢。”
“是遠處還是近處?”
“在遠處,不會燒到這邊來。”小廝答。
“知道了,推下去吧。”紀遠清轉頭過來,緩聲道:“睡吧,這會天幹物燥,起火也是正常之事,自有京兆衙門的人管這事。”
“嗯。”江雲霏又重新躺了下來,手搭著紀遠清的胳膊,重新閉上了眼睛,又不自覺地想到白梨落之事,這都過去好些天了,雖然一直平平靜靜的,她總有一種風雨欲來之前寧靜的感覺。
“相公,劉棱還沒回來嗎?”江雲霏禁不住問道。
紀遠清側了側首向她看來,低聲應著:“還沒有,你別擔心,一切有我呢。”
江雲霏忍不住道:“可無論我們怎麼做,隻要白梨落她是公主,她就能隨意搓揉我們。我實在不想提心吊膽的過日子,相公,不如我們搬走吧,回柳州去再不行我們就走得遠遠的,便是去江南也好。”
紀遠清側身過來,握緊了她的手,道:“若真的到了那樣的地步,我們就離開,但現在你懷著身孕,不能遠行,我一定會保護好這個家的。”
“嗯。”江雲霏撫了撫隆起的腹部,若是沒有孩子,她倒是不怕的,就是因為有了孩子,才顧忌那麼多。
翌日一早,江雲霏和紀遠清被采兒喚醒了,醒來就聽見采兒急促道:“老爺,夫人,劉棱回來了。”
紀遠清隨即飛快起身,叫江雲霏再睡一下,自己趕去見了劉棱。
江雲霏也心急想知道什麼情況,自然是讓采兒幫自己穿衣梳妝,也趕著去看情況。
到了大廳,紀遠清也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也沒說什麼,拉她過來在一旁坐下,聽劉棱彙報情況。
劉棱這才緩緩道:“本來我也是毫無頭緒,但昨晚上約了一相熟的朋友在怡紅院碰麵,一時興起喝了些酒,就留宿——了。”
他說的時候頓了下,還不禁地看了一旁的采兒一眼,說:“當然了,我是任務在身才去的那處,也隻是喝醉了要了間廂房醒酒,可沒有碰裏麵的姑娘。”
江雲霏和紀遠清不由都笑了下,那廂采兒側身過去,目光放在遠處,任他去哪處睡了呢,跟她有什麼關係。
劉棱接著道:“到半夜,不知何緣故,整間怡紅院都燒了起來,便是姑娘和嫖客一齊往外跑,我被熏醒了,自然也是往外跑。正下樓時,沒想到那怡紅院的老鴇一身是血的向我撲來,嘴裏還喊著救命,說是有人害她性命。”
“我見火燒過來了,便就帶著她一起出怡紅院,哪想身後就竄出了一夥人,追著要殺那老鴇,自然也連著我一同追殺,於是我就同他們打了起來——”
紀遠清無奈道:“你撿重點說,說這些作甚。”
劉棱又接著道:“便是這麼巧合,我救的那老鴇便與這長平公主有關。待我們脫險後,那老鴇便將其中緣由都與我說了。原來那長平公主曾經是怡紅院的掛牌姑娘,是老鴇花了大價錢從人販子手裏買來的。前些日子被一富商贖身了出去,突然又搖身一變成了長平公主,現下那長平公主是為了掩蓋她的過去,這才買凶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