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峰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七天了。在這七天裏,劉峰一共參加了三場戰鬥,加上現在這一場馬上就要打響的戰鬥,應該是第四場了。
這短短地三場戰鬥,讓劉峰從一個患得患失的二十一世紀的人,成長成為一個心智堅毅,信奉鐵血的男人。從第一場戰鬥讓他放過那個孩子之後,再也沒有放過任何敵人,不管敵人是孩子還是成人。殘酷的戰鬥和身邊一個接一個倒下的戰友讓他心中再也沒有了任何憐憫,任何怯懦,他隻要一上戰場就隻知道殺戮、殺戮、再殺戮。
他力大無窮,大開大合,與他交戰的反賊雜兵確實沒有人能擋其一擊。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三場戰鬥自己究竟殺了多殺人,隻不過身上的號衣從黑色被染成了褐色,還有一塊塊的血茄在衣服上,遠遠的就能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氣。
他原本所在的那一什,除了他,所有的人全部戰死了。他也順理成章地成為了什長。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什長,但是他走到任何地方,都會有人恭敬地喊一聲劉大人。倒不是因為他的職務,什長根本算不上什麼官職,也根本不能被成為大人。而是因為他一上戰場猶如瘋虎,常常殺透敵陣,每次回來渾身上下都往下滴著血肉。軍旅之中最為敬重勇士,劉峰正好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勇士。所以他在普通兵卒心目中的地位甚至比他的頂頭上司一位姓唐的隊率還高。
也許是劉峰轉了運,也許是劉峰真正勇猛難擋,自從他在第一場戰鬥中被那個孩子紮了一下腿之後,就再也沒有受過傷。上次受的傷並不重,那個孩子紮得不深。劉峰的身體也許經過了穿越比較特殊,不知怎麼得這才幾天,傷口就已經開始結疤,毫不妨礙戰鬥了。
有時候他也會想他的那個伍長,雖然很粗暴,也打過他,平時一無是處,隻知道欺負兵卒。但是卻在他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救了他的命,並在他不能適應殘酷的戰鬥的時候,抽身點醒他,結果卻為此身遭不測。很遺憾,劉峰甚至沒來得及知道這位伍長的名字,因為他們平時都叫他伍長。這個人打罵士兵,卻在戰場上為救他而死,劉峰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評價他。可見人這種東西是很複雜的,絕對不能簡單粗暴地用好人或者壞人去區別。他隻能非常敬重他的伍長。以後到了年節得給他上注香,也算是劉峰的一番心意了。當然這得看自己能不能活過這場戰亂,也許今天這場戰鬥自己就要去地下陪自己的伍長了呢。
到現在為止,劉峰都沒有搞清楚自己處在什麼朝代,或者什麼地方。但是有一點是清楚的,那就是周圍這些人,不管是賊兵還是官軍或者那些百姓,都是後世中華民族的一員。他們都說著同樣的語言,身著古代漢族人的服飾。也就是說自己沒有穿越到外國去,或者什麼陌生的星球,還在中華大地上。對麵的反賊豎起的旗子上麵寫得是一個大大的“馬”字,可能反賊的頭領姓馬吧。自己這邊官軍的旗幟是一個大大的“劉”字,也就是說官軍的統帥應該姓劉。
至於什麼朝代,對麵的反賊為了什麼成為反賊,官軍又是來圍剿的,自己就不清楚了。一是因為來此就一再作戰,沒有時間也沒有熟人詢問,稍微熟一點的人,下一場戰鬥就戰死了;二來,他自己也不太敢隨便亂問,萬一引起別人對自己身份的懷疑就不好了。趙大狗的記憶也都是些片段,再加上他本身就沒出過村,所以從他的記憶裏也沒有找到答案。
又是一陣西風吹過,塵土打在臉上生疼,然而劉峰卻沒有逼上眼睛,因為反賊大軍開始前移了。劉峰感到有些荒謬,自己居然身處在不知道什麼年代,不知道為了什麼而戰的戰場,也不知道為了什麼而殺人。一種無法掌握自己命運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傲——”在劉峰胡思亂想的時候,對麵的反賊的軍隊已經進入了一百步範圍,開始嚎叫著衝鋒了。
一般這個時候,上官會命令他們這些雜兵衝鋒,然而今天卻非常奇怪,上官沒有對他們下達任何命令。就連他的頂頭上司唐隊率都在頻頻回頭去看他的上司屯長的號令。
官軍的兵製以二與五的倍數為計算。最基礎的單位為伍,即每五個人有一個伍長;兩個伍為什,每十個人有一個什長;五什為隊,每五十個人有一個隊率;兩個隊為一屯,每一百人有一個屯長;兩個屯為一個曲,每兩百人有一個軍侯;兩個曲成一部,每四百人有一個軍司馬。通常每五個部為一個營,即為一獨立的作戰單位,通常統軍者乃將軍或是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