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老大給捅了,捅得他媽都不認得她了。
白大褂、消毒水,冰冷天花板,一切都讓人安心,有醫生在救我,我從未這麼真心實意地感激過醫生。
但後來我又慌了,因為白大褂一直晃啊晃,晃啊晃,它不幹活。
白大褂、消毒水,冰冷天花板。
我心說幹活啊,再不幹活我得死了。還是沒人幹活,就他媽晃啊晃,晃啊晃的。
我喊了,說救我啊,大哥?
大哥,救我啊。白大褂,晃啊晃,晃啊晃。
救我啊。
伸手亂抓白大褂,抓不住,胡亂伸手搖擺,跟即將被浸豬籠的傻貨一樣。
救我啊!
一睜眼,哪裏有什麼白大褂消毒水?隻有冰冷的天花板,鼻翼裏是一陣陣尿液的惡臭。
這是哪兒?
腦子還沒轉過來,然而房門被推開,一個笑眯眯的大漢子伸頭進來:“大學生,要吃早餐不?”
視線盯在他身上,不可思議地移開,再看自己,皺巴巴的衣服和懦弱的身體。
我又看他,他走進來嘖了兩聲:“大學生,不適應這種地方,你還得在這裏住幾個月呢。”
這是......老白啊。
紛紛擾擾的記憶被劃破,莫名情緒纏上心頭,眨那麼幾下眼睛呆呆坐起來。
老白壯碩的身體很有壓迫力,但他此刻倒是溫柔:“做噩夢了?一身汗的,剛才還聽你說什麼救你,你放心,我這裏很安全。”
我幹澀地動了一下喉嚨,說現在什麼時候了?
他說早上啊。其實我想問的是這是幾幾年,又感覺不能再問了。
老白拽我吃早餐,說他婆娘該回來了。
我心裏跳了一下,看向門口。
隨之而來的是開門聲,一個標致的少婦風塵仆仆地進來了。
老白立刻跟她說上了,相當歡喜。我則盯著門後麵,一個疲憊的姑娘小心翼翼地挪進來,眼中全是警惕和不忿。
瞬間感覺喘不上氣來了,老白和朱姐都奇怪看我。
我趕緊回去收拾東西,老白皺眉:“你幹嘛?”
我說我得走了,不賣腎了。
屋子裏立刻冰冷了,老白過來抓我,我眯眼盯他:“操.你媽信不信老子跟你們同歸於盡?”
他完全愣了,我直接就走,他跟朱姐都沒攔,低聲咒罵著。
宛兒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我,她讓出了一條路給我。
我在她身邊停了一下,她就更加疑惑,同時也充滿了警惕。
我有很多話想說,也想抱抱她,所以我就抱抱她。
行李一丟直接攬上了。老白和朱姐都傻了眼,宛兒一膝蓋頂過來:“你幹嘛?”
她把我的命根子給頂得發痛,我一撒手她就跑回了屋裏:“你神經病啊。”
對啊,我是神經病啊。
我下樓,上街,漫無目的。眼尖兒瞅見一輛破麵包車開過,窗邊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子怯生生地看著外麵,司機是個大胖子,溫柔地笑著:“不要怕,看他們也不會打你。”
那女孩子就看了我一眼,我回之一笑,她就害羞地縮了回去。
街盡頭的工地又開工了,熱火朝天,樓頂是不是有個傻子在看下麵姑娘的大屁股?
——
兩年後,我跟陳霞生了一個兒子,我覺得她每天都笑得很開心,但是她不漂亮,臉上的痘痘還沒消,盡管她一直在用化妝品。
我說你不用試了,這樣夠美了。她就又幸福又氣餒地抱怨。
我說我愛你,她就又驚奇又得意地笑:“我大學那會兒就喜歡你,看來你也是暗戀我的,不然怎麼突然找到我結婚?”
我說我被戴了綠帽子,當了接盤俠,I need 安慰。
她是氣憤的,說我把她當備胎了。
我就去從屁股後頭抱住她:“露絲。”
她愣了一下,然後笑噴了:“快去上班吧,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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