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何為珍貴(三)(1 / 1)

“我也不清楚,大概就在暢春園某一處角落。或許,就在惠安自己身上,隻不過她死不承認,這其實才算我扣下她的原因。”祁悅嗓音一貫甜美清麗,比我沙啞的聲音好聽一萬倍,可講出來的話卻句句刺耳,我氣得直發抖,“你以為,惠安偷你東西?”

她嘴角彎著一抹笑意,“懷疑是人之常情,我又沒有一口咬定是她偷了我的玉墜子,姐姐維護人未免也太霸道了些,隨隨便便臆斷別人想法呢。”

我懶得與她爭辯,“你說,你要怎麼樣才肯放了惠安?”

“我本是打算好好追究的,畢竟一個下人,若是手腳不幹淨,暢春園那樣多機密的東西,留著這樣的人可就危險了。隻不過...方才你自己答應了,若能在這個園子裏找到我的玉墜子,那便洗清了惠安的嫌疑不是嗎?”

我冷笑,祁悅針對的怎可能隻是“偷”,她分明就是針對我。暢春園安防處處嚴密,重兵把持各個關卡,連隻鳥都飛不進去,惠安一個女孩子,能有通天的本事去偷那勞什子的機密?

“我答應你,隻要你替她找到我的耳墜子,我便放了惠安。你也得守信用,方才可是你自己說的,要替她找呢。”

祁悅又重複了一遍。

我不可置信地望著她,偌大的暢春園,那麼多處角角落落,灌木叢林更加數不清,我哪裏有方向找那小小的一塊玉墜子呢?

祁悅莞爾一笑,似乎在等著一出好戲,我愣愣地站在原地,半天沒有動靜,她見我左右不會按照她所說的去做,便又補充了一句,“罷了罷了,我也是隨便講講的,不為難你了,反正,我也隻是關著惠安幾日而已,教教她做下人的本分罷了,不會要她性命的。”最後幾個字特意被說得一字一頓,可我明白,祁悅這是在告訴我,就算不要惠安性命,也會扒皮抽筋一般地好好替我“管教”她。

我覺得她實在太欺負人,在眼淚湧出眼眶之前,我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不想去哭,可眼睛卻酸得發狠。

傅紹清忽然摟過祁悅的腰肢,這才看見我儼然一個落湯雞的模樣,他隻淡淡地瞟了我一眼,便垂著眼眸柔情似水地望著祁悅,祁悅順勢往他懷裏一靠,“怎麼,你還是舍不得了?”

“你什麼時候有這麼多花招了?”他替她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幾縷頭發,“這一出戲,本帥倒是從未看過。”

祁悅輕輕啄了一下傅紹清的唇,狡黠調皮道,“那今日便讓你開開眼界。”

“這眼界怕是還小了點,不如我再讓這出戲精彩一些。”

祁悅皺眉,心生疑惑,“這又是什麼意思?”

傅紹清鬆開懷裏嬌小纖細的身姿,風吹斜了他額間細碎的劉海,我見他眉心微蹙,抿了抿嘴,低頭,便解下手上昂貴的腕表。接著又是輕輕一丟,腕表在空中劃過一個優美連貫的弧度,便消失在朦朧一片霧氣之中,隻聽見“噗通”一聲,湖泊濺起不大不小的水花,隨即蕩漾起一圈又一圈的粼粼水波。

祁悅驚訝地扯著傅紹清的衣角,頗為心疼,“喂,你把表丟到湖裏作甚麼?那是傅大帥留給你的呢。”

我後退了好幾步,不由得看傻了眼,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麼。

傅紹清眯著眼,掃視了我一下,祁悅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頓時錘了錘他的胸,“你怎麼比我還壞,這樣的餿主意都想得出來。”

“湖泊很淺,淹不死人。”傅紹清摟著祁悅回到八仙桌上坐著,“撿玉墜子有什麼意思,能在水裏撈出那塊表才是真稀奇。”

“祁念。”我許久沒有聽他喊過我的名字,這兩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一下子把出神的我生生拉回了現實,我一個激靈,靜靜地等待下文。

“本帥這眼界,今日就由你開,你覺得怎麼樣?”傅紹清將祁悅抱坐在腿上,側過臉,似笑非笑地望著我。

祁悅環繞著他的脖子,眉目流轉,“姐姐,你就去吧。這可是傅大帥征戰沙場幾十年,一直貼身帶著呢,在他死後,便留給紹清了,對紹清來說,是非常珍貴的東西。你若是撿了上來,我馬上就把惠安放了,如何?”

見我遲遲不肯動,她又忍不住催促道,“快呀,要知道,從前這湖可比現在深得多了,不過自從淹死過人之後,傅大帥便下令將大部分的水都放了,如今水位不過到人胸腔,淹不死你的。”

飄繞著朦朧霧氣,嫋嫋之中仿佛看不見盡頭,我覺得自己的眼前如同這霧一樣,模糊不清,苦澀地說了一句,“珍貴的東西?”

“祁悅對你來說,是珍貴的東西,所以幾年前,芙蘿為了你珍貴的東西,也是這樣下了水對嗎?”

傅紹清終於有了一抹神色,深邃的眼眸仿佛籠罩一抹薄煙,目光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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