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桌說:“不是我傳出來的,是周琳傳的!”
薑傾聽到周琳這個名字,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周琳的位置,後者見她看她,很直白地朝她翻了個白眼。
薑傾:“……”
她突然有種撿起紙團扔進垃圾桶的衝動,可她沒能這麼做成,因為付偃彎腰將紙團撿了起來。
他不僅將它撿了起來,還掰開了看。
“易嘉,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和我交往好嗎?——周琳。”
付偃用平淡的語氣念出紙團上的字跡,音量不低,引來周圍學生的哄笑。
周琳羞紅了臉,但她不敢拿付偃怎麼樣,隻能埋著頭捂著臉,不讓別人看她。
付偃似乎並沒有當眾考驗一個小女生的羞恥心的意思,他念完也有些驚訝,似乎並沒有想到紙條上寫的告白短語。他頓了頓,將紙團合上,抬頭一扔,扔到易嘉的桌上,而後朝薑傾那邊傾了傾,說:“我還以為是誰寫紙條詛咒你呢……”
薑傾不知道說他什麼好,沒好氣:“我看起來像是那麼惹人厭的人?”
付偃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他又轉變話題,跟薑傾請教:“現在的學生都流行用這種表白方式?”
薑傾不認同,說:“一張小紙條什麼的太沒誠意了,要告白的話至少來個萬字情書吧!”
付偃所有所思。
薑傾這個時候她隻是隨口胡扯了一句,她不知道她的無心之言卻被有心人記在了心裏,以至於真的花費無數心思寫了一封萬字情書。
那封情書是在一個月後才出現在薑傾的書桌裏麵,當時她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曾經說過的話,以至於根本沒有聯想到這封匿名情書出自誰手。
她對戀愛之事不敢興趣,因此收到情書後心中無波無瀾,她沒有認真關注過情書的內容,反倒被情書的字跡吸引,物盡其用,把情書拿來當字帖練字了,最後更是迷迷糊糊地隨寫廢的紙張一起扔進了垃圾桶裏。
她很快忘記了情書事件。
比起情書,她還有更多更多更加在意的事情,比如她和夏微微之間關係緩解,比如易嘉時常約她一起做這做那,態度成迷。
付偃依然喜歡翹課,她和她的這位同桌變得越來越疏遠,直到有一天……他轉學了。
薑傾是在發現同桌換了人才知道這件事的,據傳言,說是付偃打了人,被學校開除了。
薑傾聽說這件事時並不相信她聽到的就是實情,但終究她和付偃並沒有熟到知根知底的程度,也就沒有去深究。
漸漸地,她忘記了這個同桌,連他的模樣也記不清了。
後來有一天,她聽人說,付偃打人是真,不過是有原因的,他是為了一個女生而打架。
聽說有個女生得罪了班上的某個同學,那個同學惱羞成怒,暗暗組織了一幫男生在校內傳播流言,說那個女生的壞話,付偃聽到流言之後調查了那件事,揪出了幕後之人,胖揍了那群人。
薑傾聽到這件事的後續發展後也隻是唏噓了一聲,並沒有聯想到自己身上,因為她沒有聽到任何關於自己的流言。
她永遠不知道,那些中傷她的流言在傳入她的耳朵之前就有人出麵替她解決了。
她隻是偶爾回想起轉學事件時覺得有些奇怪,奇怪付偃轉走了,周琳為什麼也轉走了。
周琳和付偃雙雙轉學後不久,周琳喜歡的易嘉終於不再約薑傾了,薑傾逮住機會問他以前為什麼老約自己。
“因為我以為是我害你被孤立了,所以想著由我來當沒有朋友的你的朋友。”易嘉說,“不過似乎是我誤會了。”
薑傾:“……”
***
十年後,薑傾從一中畢業,拿著自己始終鍾愛的小提琴,遇到了同樣拿起琴的同桌。
——我隻喜歡我的小提琴。
——小提琴?
——有意見?
——不,是有興趣。
好久不見了,同桌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