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愛才有恨,阿城,我不恨你。這些年我的感情被盡數掏空,沒有了恨。”林子陌搖頭,她繼續後退,掙脫出他的鉗製,靠在身後的木質雕花窗上,不悲不喜地說道,“你不會明白我遭受的那一切,終究是不懂。”
這七年,宋連城養尊處優,呼風喚雨,就算情感上自苦,其他方麵也是春風得意的,更何況男人誰不愛美色,家裏有嬌妻絕色,他也未必是自苦的,不似她這些年,苦到後來竟然覺得苦乃人生常態,苦點好,這樣倘若哪天生活有了一絲的美好便是整個天堂了。
他不會懂,如今的阿陌早已不是多年前的林子陌。
“你告訴我,這七年,你是不是愛上了別人,是不是愛上了季寒川,還是那個陌生男人?”宋連城痛苦不堪,脫口而出,話一出口便恨不能想掐死自己。
林子陌的臉猛然間變得慘白。身體自然而然地產生了一種抗拒和戰栗,還有恐懼感,她仿佛能感受到置身於隆冬冰雪中,那人炙熱的手掌撫摸著她的肌膚,他暖著她冰涼的手腳,擁抱著她,親吻著她的眼睛,然後親手將她推至萬劫不複的深淵。
林子陌蹲下身子,胸口悶得疼,想要嘔吐。
宋連城來扶她,被她大力推開。
滾開,誰都不要碰她。
“小五,你在做什麼?”林慶山正好趕回家來,見林子陌大力將宋連城推開,不禁臉色一沉,微怒道。
“林伯父,不關阿陌的事情。”宋連城在一邊解釋道,有些焦急地看著林子陌的情況。
“連城,這孩子桀驁不馴,這些年性子越發孤僻古怪,你莫要替她說話。”林慶山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慢慢傳過來。
“雪花開了——”暗啞低沉的聲音,縹緲的像是在空中飛舞,他在她耳邊嗬著氣,邪魅地說道,“阿福,雪花開了——”
林子陌腦袋一暈,身子一個踉蹌,跌倒在地,頭撞在牆壁上,猛然間清醒過來,睜開眼,惶惶不安地看著周遭發生的一切,身子顫抖,她大力喘息著,驚得宋連城急的抱住她,問道:“你怎麼了,阿陌——”
林子陌推開他,站起身來,靠著窗戶站立,雙手按住了牆壁,穩住不斷發抖的手指,她睜著大眼看向宋連城,再看見林慶山。
阿福,雪花開了——
阿福是誰?她不是阿福,她是林子陌。
她在哪裏?
林家,這是林家,不是那間地下室。
五年,過了五年了,她不怕了,她什麼都不怕了。
“雪花開了——”她毫無意識地低低說道。
宋連城見她這麼失魂落魄的樣子,驚得一身汗,握住她不斷發抖的手,沉沉地喝道:“阿陌,你糊塗了,雪花怎麼可能會開。”
林子陌被他一聲喝,清醒了過來。
雪花開了?嗬嗬,雪花怎麼可能會開呢?是噩夢,一定是噩夢。
林子陌閉眼,竭力冷靜下來。隻覺得腦海中似乎有什麼片段一閃而過。
“你們鬧夠了沒有?”林慶山被這一驚一乍氣的不輕,看了看手表,時間不多了,頓時皺著眉頭對著宋連城說道:“連城,你先跟我來,小五,你坐在這裏等著。”
宋連城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林子陌,見她臉色不好地坐在了沙發上,雙眼有些無神,但是也不似剛才那樣反常,便點了點頭,喊來傭人照看林子陌,這才跟著林慶山進了書房。
今日他前來是有重要事情,耽誤不得。
宋連城一進林慶山的書房,便恢複了以往宋家二少的淡定。
“我隻有十分鍾時間給你。”林慶山對著宋連城倒也和顏悅色。
“謝謝林伯父。”宋連城笑道,“今天季寒川打電話給我父親,希望商討我妹妹嫁入季家的事情。”
宋連城丟了一個深水炸彈,炸的林慶山臉色一變。
季寒川要娶宋家的女兒,那麼林子陌怎麼辦?
“今日我前來希望能問問伯父,往後倘若阿陌能嫁入宋家,伯父是讚同還是反對?”宋連城繼續丟炸彈,步步緊逼。
林子陌站在門外,伸手扶住牆壁,臉色蒼白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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