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村頭的廣場上,阿平紅著眼睛坐在那裏,後悔萬分。
剛才自己激動之下說漏了嘴。此刻變了味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般傳遞開來。相信,再過個一半天,這些風言風語也會傳到長輩的耳朵裏。
“阿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有個少年問道。
“哎呀,我都說了沒什麼,還問什麼問!”阿平不耐煩地道。
“別呀阿平,這種好色之徒豈能輕易放過?”
“是呀,他非禮了你,就要付出代價。”
“哼!沒想到,他居然是個禽獸不如的家夥。阿平的清白就這樣沒了!”
“是呀,這以後怎麼嫁的出去呀?”
“混蛋!”阿平大喊道,眼淚嘩啦一下流了出來。“你們這些人的嘴可真髒!”說完,阿平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跑遠了。
“看,阿平都傷心成啥樣了,我關長命一定不會放過他。”一個年齡稍大的少年道。
“對,聽說他在小山坡那邊,我們一起走,連上次的帳一塊算!”
片刻後,一群血氣方剛的少年呼呼啦啦地往小山坡方向走去,屁股後麵跟著一群興高采烈的小孩。就連賣醬油的大嬸和村頭幾個小媳婦也被他們的氣勢所吸引,帶著自家的小板凳去看熱鬧。
大難臨頭,白夜石卻一無所知,他還沉浸在小弟的恭維之中。
“大哥!別人要是欺負我們,你一定要做有擔當的大哥啊!”劉二狗不放心地道。
夜石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盡顯大哥派頭。
“我明白了,一切盡在不言中。”張鐵蛋不由地伸出了大拇指。
“大哥,你這麼叼,我送你一件禮物,請你一定收下。”劉二狗道。
“送不送是你的心意,收不收看我的心情。”夜石翹著二郎腿,瞥了一眼正在給自己按摩的劉二狗一眼,心中充滿了期待。
“鐺鐺鐺鐺——!看,這是什麼?”劉二狗從褲兜裏一掏,拿出一根骨頭來。
“哎,不好意思,本來是個雞腿,都怪你剛才踢了我一腳,變成光杆司令了。”劉二狗尷尬地咂了咂那根雞骨頭,將它扔在了地上。
白夜石隻感覺心中有一團怒火……
“大家快看,采花賊!”有人大叫一聲。
“好,果然在這裏,這下跑不掉了。”
嘩啦啦地,一群少年將白夜石三人圍在中央。
“夜石!沒想到吧,我們又見麵了!”關長命冷笑著道。
“哦,你是那個掉到糞坑裏的家夥,別來無恙呀。”
“白癡也學會油嘴滑舌了,我隻問你一件事,你承認不承認非禮了阿平姑娘?”另外一個黑臉少年憤怒地道。
“什麼?這都哪跟哪?”夜石奇怪地道。
“嘿嘿,大哥,就是你剛才脫光衣服,非禮阿平姐姐那件事。”張鐵蛋賤兮兮地笑道。
“混蛋!這種事情怎麼能信口開河?”夜石雖然雲裏霧裏,但卻知道,小姑娘家的清譽多麼重要。
“那你就是死皮賴臉不承認了?!”關長命嗤笑道。
“哼!我夜石是頂天立地、敢作敢當的好少年,哪有不敢承認的事情。”夜石猛地站了起來,雙手叉腰,擺出了吊炸天的姿勢。
“咦,大哥!你褲襠裏掉下來什麼東西?”劉二狗爬在地上一抓,拿起來一根糖葫蘆來。
“那是阿平的東西!”
“鐵證如山!”
“啊……果然如此!”
“人贓俱獲!這個無恥敗類!”
賣醬油的大嬸和身旁的小媳婦們也竊竊私語起來,還不時搖頭歎氣。不知是替阿平惋惜,還是對夜石失望。
夜石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啞口無言。就算他有八張嘴,也抹不掉別人認定的東西。
“為什麼,為什麼還是這樣?還以為到了武俠世界,便可以仗劍天涯,快意恩仇,沒想到還是要麵對這些飛短流長。”白夜石喃喃自語,想起前世,自己和孫倩多麼堅定的愛情,也在那些無聊的閑言碎語下不堪重負。
環顧四周,每個人都對他指指點點,抑或搖頭歎氣,嘴裏不知在說著什麼汙言穢語。他尚且難以忍受,更何況阿平那個小姑娘!
心中隻有怒火!曾經!現在!
“你們這些人!以別人的傷疤、弱點取樂,甚至不惜造謠生事!和血蛭有什麼區別?”憤怒的夜石大聲喊道,他早已聽不清別人在說什麼,也不想聽。
“既然你們不知收斂,我們就用這個世界的方式解決吧。”一片嗡嗡聲中,夜石發出了來自心底的呐喊。
當他抬起頭來的時候,所有人都被他那布滿血絲的眼睛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