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你恐怕隻能私底下認我這個小姑子了。”
“你什麼時候都是。”藍萍回抱住長樂,露出淚流滿麵的臉,“什麼時候都是,如果你大哥醒著也一定會這麼說。”
兩人互相安慰,互相舔傷口,給對方,也給自己找回一點力量,甚至都不敢耽誤太久,立刻開始應對後邊的問題。
祝長樂上岸,正欲去四季布莊就看到布莊的幾張熟臉已經在了,看到她紛紛行禮。
祝長樂懶得去想這代表什麼,直接了當的道:“我需要借可以禦得動船的人。”
領頭之人稍一想,問:“敢問祝小姐,需得走多遠?近程還是遠程?”
“廣源寺。”
“遠程的話,隻有一個可用。”
“借了。”
“是。”那人回頭看了一眼,後邊一人走上前行禮:“祝女俠,在下萬靜。”
祝長樂回了一禮:“勞你受累。”
“不敢。”
那邊藍萍也從固安堂主手裏借了一個,有兩個也就夠了,半點不耽誤,船如離弦的箭一樣彈射出去,越過一艘艘船隻,很快不見蹤影。
玲瓏閣那頭領低聲道:“立刻通知各地,見到少主告知祝小姐動向,不用再去雲北。”
“是。”
一路禦船並不輕鬆,可對祝長望來說卻免受奔波之苦,並且因為有兩人相助徹底將祝長樂解放出來。
這一路她就不停的給大哥渡氣續命,不給大哥一點點萬一的可能。將筋脈內的一點點內力都擠出來渡過去,然後再調息,恢複了再渡,如此反複。短短幾日,因這極端的渡氣方式反倒擴寬了筋脈,祝長樂功力大進,在到達廣源寺的時候她已經摸到第八層的邊緣了。
廣源寺是個極有名的大寺廟,之所以有名卻不是因為它有多靈驗,而是因為這裏的住持大師智清大師。他並不常露麵,也不接受信男信女的朝拜,但他每個月都會安排三日讓徒子徒孫分門別類熬煮時下最需要的藥湯,買不起藥的百姓來吃上三天多半能緩解,再熬上一熬這命就保住了,這是真的活菩薩。
所以不管這寺廟是不是接受香火,百姓總是有辦法可想的。他們在寺廟外邊自己建了個用來拜拜的智清大師像,貢果一擺,清香十二時辰有人看管,自己就拜上了。
智清大師覺得自己還沒死就被擺台上了不太合適,索性放開了廟宇的前院讓人朝拜,前提是自己那雕像得拆掉,大家得償所願也就同意了,智清大師終於不用每天念經的時候先給自己請個罪。
祝長樂自然不走人頭攢動的前門,她背著人直接去了後巷,翻牆直奔老和尚禪房。
“一聽這腳步聲就知道是你。”老和尚從屋裏出來,本來滿臉的笑容看到長樂這一身狼狽樣愣住了:“出什麼事了?”
祝長樂笑得像哭:“老和尚,我大哥不行了。”
智清大師看她背上一眼,立刻示意她跟著自己進屋把患者放塌上,坐過去一號脈心就猛跳了跳,再一細瞧,大概就知道了問題出在哪裏。
“你大哥身體內的平衡破了。”
“是。”
祝長樂朝藍萍伸出手,藍萍從包裹裏找到包裹嚴實的杯子遞給她。
“手腳是動在這個杯子上,沒有其他線索。”
老和尚接過去聞了聞,這一聞就皺了眉:“味道很淡,不好辯。”
“以我大哥的性子,藥味重他一定起疑。”
確實如此,所以這用的都是味極淡的藥,他隻聞出來兩種,但不一定隻有兩種,老和尚又聞了聞就將杯子放下了,再次號了脈後看向明明很著急卻學會了隱忍的孩子。尤記得鍾凝眉過世時她還能踢著腳的哭鬧撒潑,可現在,她連眼淚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