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討厭長大啊!
祝長樂躺平了抬起手臂遮住眼睛,最後一次,最後一次掉眼淚了,把所有軟弱全留在這裏,成為記憶的一部分。
如果功成,事成,她就可以回到這裏,指著這個枝丫和大哥說‘大哥我當年在這哭得可慘了,就好像全世界就剩我一個人了似的’。
如果一敗塗地,如果最終她沒能鬥過那兩個半堂,或者死在了戰場上,這些就隨風流逝,隻有樹記得。
這一步跨出去,就開弓沒有回頭箭了。
會贏的吧!
放下手臂,張開眼睛,祝長樂眯著眼睛看向那些如同佛光的星星點點的光芒。
她會贏的,因為隻有贏她才能活著,許多人才能活著。
坐起來,祝長樂視線隨之下移,看到意料之外的人愣了愣,將酒壇中剩下的最後幾口酒一飲而盡,把酒壇放到枝丫最粗壯最靠裏的地方,就像將所有的決心和誓言都裝進去了一樣的鄭重。
如果我有回來將你帶走的一天,我就把你當成我的傳家寶,所以你一定要保佑我。
托付似的拍了拍酒壇,祝長樂飄然落地。
“秋離你這功夫怎麼練的,這麼厲害,我都沒發現你來了。”
坐在樹根上的秋離站起身來,走近了抬手拿走她頭頂上的一片樹葉。
祝長樂沒動,沉默著拿走他手裏的樹葉,片刻後抬頭道:“秋離,你和我不一樣,你有不止一條退路。”
“路上沒你。”
“有我就不叫退路了,叫險路。”祝長樂背著手看向神情溫柔的男人:“你是我要做的這件事裏很大的助力,我並不是不想借用你的力量,隻是我們是朋友,我覺得朋友之間說清楚了就是幫忙,不是利用,我不想利用你,那挺無恥的。”
“我們是未婚夫妻,本就一體。”秋離握住長樂的手合在掌心:“你性子坦蕩,總覺得好像占了我多大便宜,但是對我來說在你需要的時候能幫到你是我占到便宜了,因為你是個記好的人,我不停的對你好,你不停的記著,記得多了將來你的心裏就隻剩我了,真要論占便宜,不一定是你。”
祝長樂瞪大眼,這法子是不是有點可恥!
秋離笑了笑,摸著她溼潤的眼角將她擁入懷中:“別怕,做你想做的,後背交給我。”
祝長樂仰著頭從男人的肩膀看向湛藍的天空,似是之前打好了商量似的,心底酸澀,眼角發紅,眼淚卻沒有了,大概因為秋離的懷抱太暖,那些圍繞著她的孤單也沒了,始終不安的心都像是找到了著陸點,安穩了。
揪住男人腰間的衣裳,祝長樂笑:“好。”
這是……
秋離臉上笑意完全止不住,把人抱得更緊了。
關係突然的突破讓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了肉眼可見的變化,當他們回到前院時趙堅在兩人之間掃了幾個來回,一臉狐疑的問:“你們剛才幹什麼了?”
祝長樂所有的羞怯已經見底,再加上酒壯慫人膽,她更虎了:“你都說要讓他上任未婚夫職位了,未婚夫妻還不能說說悄悄話?”
“能能能,別的未婚夫妻麵都不能見,你什麼都能。”趙堅舉手投降,他還想讓這丫頭不好意思一下,好趁機打趣打趣她,沒想到她倒逼得他不得不結束這個話題以免為老不尊。
“說說正事。”
三人進了堂屋,百寶架上都搬空了,哪哪都空了,桌椅倒是沒動,自然,茶水也是沒有的。㊣思㊣兔㊣網㊣
“找到機會入朝之前必須要洗脫你的嫌疑。”趙堅看向兩人:“等朱正易緩過來他需得再失蹤一次,這段時間長樂你要有完全不在場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