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扶我起來。”貝思甜孱弱的聲音響起,卻很堅定。
秦氏聽的一愣,從來沒聽見過貝思甜將話說的這麼堅定過,她上前幾步,道:“你這傷……”
“沒事的,扶我起來。”
肋骨骨折固定好了以後,是需要適當運動的,以此能夠減少其他病症的出現。
貝思甜起身十分艱難,這不僅是因為肋骨骨折,是因為全身上下的淤青腫痛,以及嚴重腫大的腳脖子。
貝思甜是用兩塊大木板抬出來的,在秦氏地攙扶下,她艱難地坐起身來,環視一周,最後目光落在張順才身上。
“你是張連巧的大哥張順才?”貝思甜問道。
周圍的人安靜下來,聽到貝思甜的問話,目光也隨之轉移到張順才的身上。
張順才‘啊’了一聲,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和自己說話,因為村裏的人都叫他的小名狗順,鮮少有叫大名的,再加上這小寡婦似乎哪裏不一樣了,以至於他慢了半拍。
“是還是不是?”貝思甜再問。
張順才下意識便回答道:“是。”
“我不追究你們為什麼現在才來,既然來了,張連巧推我下山的事情,這便給我一個交代吧!”
貝思甜瘦弱的身體坐的筆直,蠟黃幹扁的臉實在稱不上好看,但是那雙眸子卻十分明亮。
張順才知道這小寡婦哪裏不一樣了,她不再畏畏縮縮地躲在秦氏後邊,甚至連看他一眼都不敢看,說話雖然虛弱,但是鏗鏘有力,帶著一種莫名的信服,再加上她堅定的語氣,他差點真的以為自己應該給她一個交代才對!
“什麼交代?”張順才根本沒有料到懦弱的小寡婦忽然轉了性子,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張連巧推我下山,害我差點丟了性命,難道不該給我一個交代嗎?我家就我一個勞動力,張連巧推我下山,害我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家裏的活計沒人幹,生計也成了問題,家裏更是為給我看傷,花光了家裏所有的錢,難道不該給我一個交代嗎!”
貝思甜瘦弱的身體一晃,臉上露出哀思之色,一旁的秦氏下意識就扶住她,臉上還帶著錯愕和詫異,顯然是沒從貝思甜忽然的強硬態度中醒過神來。
“各位父老鄉親,我家是什麼情況,大家也都知道,娘眼睛不好,爹攤在床上,小叔子年幼,這個家還指望著我能幹點活,掙點零花,好維持生計,現在我也成了這個樣子,這是要我羅家家破人亡啊!”
貝思甜雖然長得難看,但是聲音委婉動聽,再加上如今這副樣子,聽的人心都化了。
她輕輕抽泣兩聲,又說道:“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我是個什麼性子也沒什麼可隱瞞的,如今讓人逼的沒辦法,隻能站出來說話,不然真的是一點活路都沒有了!”
農村素來信奉鬼神之說,在這片疆域當中也不例外,貝思甜知道突然的改變定然會讓人有所疑惑,但是她又不願意忍下這口氣,隻得先給眾人找了一個她忽然變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