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思甜沒和秦氏對著來,將一旁掐好的辮子拿過來,道:“娘,您看看這一次掐的怎麼樣?”
秦氏憤憤地放下鞋麵,離貝思甜遠遠的,因為生氣,劈手奪過了那把辮子。
臉上陰沉的臉色,在手摸到辮子的時候愣住了,她眼睛看不見,但是掐了幾十年的辮子,這辮子怎麼樣,一摸就能摸出來,而且模模糊糊的能夠看到一條整齊的辮子!
秦氏將辮子湊到眼前,仔細看了看,嘀咕道:“你該不是把我掐的拿過來了吧?”
這麼說著,她自己先是搖了搖頭,她掐的辮子都在東屋,那簸籮也是因為納鞋底子拿過來的,裏頭存著麥梃子,才讓貝思甜沒事掐的。
秦氏順著辮子一路摸過去,摸到起頭的地方,發覺起頭的地方很粗糙,包括後來的一段也不是很工整,過了這一小段,大概有五六寸的長度,這辮子便能入眼了,而且越編越好!
摸到後來,秦氏臉上的詫異越明顯,後邊的似乎編的和她這個幾十年的老手差不多?!
秦氏幾乎不敢相信,她拿到眼前看了又看,有點恨自己這眼睛不行,要是能看見,就知道是不是真的和她編的差不多了!
“你咋忽然掐的這麼好了?”秦氏抬頭看著貝思甜。
那雙眼睛蒙上一層白霧,又因著臉上的橫肉和眉心的‘川’字,被這麼一雙眼睛盯著,一般人心裏都會犯怵。
貝思甜臉上的笑容不變,仔細看了那雙眼睛一眼,發覺她這眼疾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厲害,嘴上說道:“爸不是說了厚積薄發嗎,好歹也掐了那麼久,熟能生巧,時間長了也就會了。”
她將羅安國搬了出來。
秦氏聽她說話還用上了詞兒,沒好氣地放下辮子,也不那麼生氣了,道:“你倒是會說,哪有突然就掐這麼好的!”
貝思甜聞言垂眸。
“肯定以前不好好掐!”秦氏補了一句。
貝思甜一顆心落下,還以為露出破綻了。
“娘,家裏這因為我的事把錢都花出去了,就連平安明年上學的錢都沒了……”
“行了行了,說這幹啥!”秦氏打斷她,雖然語氣帶著不耐煩,不過臉上卻是緩和下來。
果然像當家的說的那樣,這孩子經曆了一場大難,變得懂事起來,以前哪知道這些,給指令了讓幹啥幹啥,沒指令的時候就往那一呆,就跟個木頭傀儡沒區別。
秦氏或許心裏想的有些誇張了,不過以前的原主,一天不說一句話也是常事!
貝思甜的話讓秦氏心裏的鬱結散了一些,原先家裏一個癱的,一個小的,一個不頂事的,就她一個瞎婆子撐著,別提過的有多累了。
如今有個人能說說話,她都很欣慰,更別提貝思甜現在還懂事了。
貝思甜見秦氏心情好了,於是說道:“娘,這鞋麵上若是繡上兩朵祥雲,賣相會好很多,說不定就好賣了。”
肯定會好賣的,村裏那些老太太們家裏稍微過得去的,都會買鞋麵上帶著小花的,一個個還都很高興,那在她看來簡直粗鄙不已,若是繡上兩朵祥雲,再說點好聽的,老爺們定然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