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張連巧,她旁邊站著一個體型肥胖皮膚黝黑的婦女,胳膊上挎著一個菜籃子,正和張連巧有說有笑的。
在原主的記憶中,那婦女是張連巧她娘,如果不是有這印象,她是怎麼也沒辦法相信的。
張連巧生的白嫩小巧,一雙杏眼十分好看,櫻桃小嘴紅豔豔的,抿嘴一笑更是別有一番風韻。
她娘卻五大三粗的,大概是因為太胖,所以看不出一點好模樣來。
張連巧家還是有點薄產的,貝思甜剛才看見他們是自己趕著驢車來的。
張連巧應該是看見她了,往這邊瞥了一眼,裝作沒看見,就挽著婦女的胳膊走了,那母女和張家老三逐漸走遠,貝思甜收回了目光。
這邊有一條直通城鄉的馬路,地勢較之兩側的村莊高出很多,被稱為大墊。
秦氏是從村子裏穿過來的,她帶著貝思甜和羅安平又爬上大墊,巡視了一周,指了指不遠處一個跨在自行車上的人。
“那個是不是收辮子的?”
貝思甜看過去,看到那人的自行車車把上掛著很多辮子,便點頭,“是的。”
秦氏帶著他們過去,腳下深一腳淺一腳的,這條直通城鄉的主路是條土路,地上十分不平整,偶爾過個拖拉機就會揚起漫天的黃塵,再加上拖拉機的噪音,環境實在說不上好。
來到那收辮子的人跟前,秦氏將背筐裏的辮子拿出來,交給那人,也不問多少錢。
那人拿過辮子捋著看了看,說道:“這幾把三毛錢一把,這一把兩毛五。”
那兩毛五一把的就是貝思甜第一次用來練手的那一把。
秦氏聽見價格還算可以,也沒廢話,點頭拿錢。
辮子雖然沒有多少重量,但是占地方,賣了之後背筐立刻就空了下來。
這時候天剛大亮,三個人下了大墊,周圍立刻變得嘈雜起來,拖拉機三馬子時常在身旁帶著巨大噪音開過去。
除了揚起的塵土讓貝思甜很苦惱,其餘的對她來說都是新鮮的,尤其是拖拉機三馬子這種動力車,完全不同於馬車驢車等,讓她一雙眸子看的目不轉睛。
張連巧隔著老遠看見她這副樣子,暗罵一聲沒見過世麵,趕個集就這副土樣,要是進了城還不得跟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她拉著娘和三哥拐到了別的地方,若是沒有先前的事情,她肯定上前暗地裏比試嘲諷一番。
貝思甜想一個人行動,好把手絹賣掉。
“娘,我好久沒來集上了,想去那邊看看去。”貝思甜說道。
秦氏打算去賣鞋呢,這些東西不賣,她也沒有錢買東西,這十裏八項的都是村裏人,也沒什麼特別注意的,聞言便點頭,“要是找不著我們了,差不多頂個九點半就在大墊上頭等著我們,剛才賣辮子那。”
貝思甜應下來。
羅安平瞪著一雙眼睛看著貝思甜,顯然也想跟著去轉轉,可是秦氏身邊不能離了領路的人,他隻能留下來。
秦氏雖然眼睛不好使,但是幹事雷厲風行的,也不像其他的瞎老婆子,摸摸索索顫顫巍巍,要不上眼睛上那層白霧,估計都沒人能看出她眼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