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花正是下來的季節,不少人家裏種了一些,地少產量少也不賣錢,純當做自己家零嘴用。
這樣的人家基本上都是有點其他收入的,若是靠著那點地和上山打獵過活,誰會去種葵花。
貝思甜還是很喜歡葵花籽的,尤其是這種拿著大葵花一邊摘下新鮮的一邊磕,很有滋味。
貝思甜沒想到劉春雨會送她東西,也沒什麼好送給她的,想了想從衣兜裏拿出一塊手帕遞給劉春雨。
“沒特意給你準備,這個你別嫌棄。”貝思甜道。
這手帕是她留著給自己用的,新的,雖然不是雙麵繡,但是上邊的一枝傲梅開的正盛,繡在潔白的絲帕上,冰清玉潔,傲然而綻!
劉春雨看到上麵的刺繡,臉上露出驚豔之色,抬頭說道:“真好看!這是秦嬸繡的?”
“是我繡的。”貝思甜笑道。
不管是繡活還是寫字,她都沒打算藏著掖著,這些都是她前期掙錢的手段,不公開展示出來,她家的錢以後被人說來路不正怎麼辦,農村別的沒有,長舌婦有不少!
劉春雨大概沒想到原先沉悶的貝思甜會有這麼好的手藝,不由露出驚訝的神色,隨即又覺得不妥,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繡的真好,比咱村的巧嬸繡的還好!”劉春雨由衷地誇讚。
張巧娘是村裏手藝不錯的繡娘。
“現在還不行,以後多學學才能和人家繡娘比。”
相比於劉春雨,貝思甜屬於老於世故的,她說話不但喜歡給自己留後路,還喜歡給以後做鋪墊,這是她一輩子摸爬滾打養成的習慣,下意識便會這麼做了。
她告訴劉春雨有意識去學這手藝,那麼以後她在寶娘繡坊當繡娘的事情被人知道後,也就不顯得突兀了。
劉春雨還是大姑娘心性,得了漂亮的手帕,高興的不得了,和貝思甜的關係漸漸親近起來。
“對了,你今天去鎮子上了?”劉春雨歪著頭問道。
貝思甜一怔,她倒不是怕人看見,隻是她走得早,大早清的應該沒什麼人看見才對。
“你怎麼知道的?”貝思甜問道。
……
隔著一個大坑的羅老大家。
秦紅梅坐在炕上倚著被子垛做活,一邊做活嘴裏一邊罵罵咧咧的。
“娘,我可沒瞎說,現在外邊都傳開了,小甜兒那死丫頭去了鎮子上,聽說還買了白麵饅頭,咱們雖然分家了,可一筆寫不出兩個羅字,有了白麵饅頭,怎麼也要先想著你,可我們到現在連個饅頭渣子都沒瞅見!”
一個老太太盤著腿坐在炕上,身上的肉皮鬆弛,嘴裏也沒牙了,說話有點口齒不清。
“老二家哪來的錢買白麵饅頭啊,他家那日子過得你又不是不知道。”羅老太太將手裏的菜餅子掰成碎渣送進嘴裏。
沒牙以後,她就沒法好好吃飯了,兒子媳婦吃飯的時候跟著吃點,大多吃不飽,後邊餓了再弄點吃著。
秦紅梅看了那菜餅子一眼,心裏有些心疼,嘴上卻道:“那村裏總不能瞎說吧,老二家啥情況整個村裏都知道,要是沒真憑實據的,能胡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