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正坐在床沿邊哭泣,忽然瞥到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是傅景生,連忙把眼淚擦幹起身道:“少帥,您怎麼來了?”
傅景生走進屋內,目光陰沉地看著杏兒,眼裏滿是風雨欲來。
被這樣的目光看著,杏兒嚇得差點腿軟跌在地上。
“少夫人她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傅景生冷冷開口,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一般。
杏兒腦海裏立刻聯想到府裏傳聞少夫人和江大夫私通的事情,連忙撲通一聲跪下,一邊磕頭一邊解釋:“沒有,少帥,少夫人對您的心日月可鑒,您不能聽信小人的謠言啊!”
想到之前暖玉的消瘦,傅景生眉頭緊皺,聲音冷冽道:“我問的是,少夫人是不是……病了?”
聽到這話,正在磕頭的杏兒猛地一滯,一個是字差點就脫口而出。
可想到暖玉之前的囑咐,她又猶豫了。
想起少夫人之前的囑托,明顯是不想讓少帥知道她生病的事情。
見杏兒久久不答話,傅景生怒從心起,聲音帶了寒意,“怎麼?你是忘了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誰了?”
杏兒被這話嚇得打了個寒顫,趕緊道:“少帥,少夫人她確實病了,而且命不久矣,她不讓我告訴您,江大夫是她的醫生,他們之間真的沒有半點關係。”
命不久矣這四個字仿佛一個大錘重重砸在傅景生頭上,接下來杏兒的話他一個字都沒聽清,腦海中全是之前和暖玉相處時的情景。
“多久了?”他的聲音很淡,淡得幾乎沒有絲毫情緒,卻無端讓人難過。
杏兒愣了一下,隨即開口:“一年多了,少夫人怕您擔心,一直不讓告訴您。”
門外的陽光照進來,在地上投下一片白色的光,襯得傅景生的臉愈發蒼白。
他伸手遮了遮眼睛,隻覺理智在漸漸離自己遠去。
原來,已經這麼久了。
仔細回想和暖玉相處的每個畫麵,盡管她盡力掩飾,還是能從她的行為中找尋到她生病的蛛絲馬跡,她逐漸瘦弱的身子,頻繁不間斷的咳嗽,屋裏濃鬱的熏香……
他一直自負自己很愛她,可他連她病重,都沒有發現。
如今她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是真的對他徹底絕望了吧。
傅景生失魂落魄地回到暖玉的房間,這裏曾經是他們的婚房,他們也曾有過一段甜蜜的時光,可也是他親手,一步步葬送了他們的愛情。
突然,門被敲響,小廝的聲音傳了進來。
“少帥,少夫人有消息了……”
聞言,傅景生猛地起身走到門邊把門打開,神情激動地開口:“快說!”
自從三年前成了少帥,他便極少有情緒波動的時刻,可此刻他的心跳得飛快,如同第一次見到暖玉時心動的模樣。
小廝不忍再看他眼裏的期待,低下頭道:“城北河邊的漁民在打魚的時候,撈到了一件衣服,好像是少夫人穿的那件旗袍……”
傅景生隻覺腦袋裏嗡地一下,差點站不住腳。
他伸手扶住門框,神情悲戚,一字一字道:“帶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