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你怎麼了,剛剛還好好兒的,這會子臉色怎麼一下子就變了?”
擔心不已的水大全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聽到水遙做絲毫的解釋,整顆心一下子就揪緊了,眉宇間透露的滿滿都是焦急。
“遙遙!遙遙!”
水大全連著叫了兩聲,音量也隨著情緒不由得稍稍提高了些。
水遙猛地被驚醒,糾結之間,兩片嘴唇緊緊抿在一起,似乎下定了決心。
“爸,答應我下一次不要再到那個印刷廠去,若是有印刷廠的人要過來參加活動什麼的,你能不能不要去接待,也不要露麵?”
水大全等了半天,沒想到自家閨女卻說了這麼一番沒有頭腦的話,這樣他更加雲裏裏霧,不知到底是什麼個情況了。
“雖然我知道,您的工作我實在不該幹預,我也沒有這個權利,不過……就算是我求您可以嗎,特別是那個王廠長,您能離多遠,就離多遠!”
其實如果放到以前,以水遙的勢力根本就不用怕這樣的無賴,像王一民這樣的人,就算是給自己提鞋,都沒這個機會。
不過,這麼多年來等摸爬滾打,水遙心裏很清楚,“身上有錢心裏不慌”這句老話到什麼時候兒都不會過時,現在說難聽點,自己頂天了也就是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沒錢沒勢的,自然到哪裏都容易被人欺負。
眼瞅著王家那家人自個兒已經沾上了,卻是萬萬不能再把水大全拖到這個深淵裏,其實此時水遙最害怕的,還是王一民這個定時炸~彈。印刷廠跟煤礦這兩個絲毫沒有交集的單位突然來往變得頻繁,這就讓水遙不得不懷疑這一切都是王一民悄悄布的局,現在神不知鬼不覺先跟煤礦的員工打好關係,調查清楚水家的底細後,出其不意猛然出手,一擊擊中才是他最後的大招。
可這一切水遙都不能跟水大全把事情攤開,這個要求即便突兀,在水大全那裏,卻準確捕捉到了閨女嘴裏的那個王廠長,不知怎麼了,心裏頭突然緊張起來。
“遙遙,聽你說這麼些,你是不是認識那個王廠長?你們倆之前是不是有什麼過節,還是他對你……”
水大全不敢再說下麵的話,巨大的懊悔與憤怒迅速填滿了整個心房,他明明知道,水遙之前經常背著自個兒偷偷跑出去做生意,每當他要仔細詢問之時,卻總被這丫頭打太極給圓過去。
仔細把水遙從頭到尾的表現串在一起,水大全心裏一下子就篤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家閨女跟這個王一民之間肯定發生過什麼。
記得當時王一民帶著手下的秘書到礦上來時,雖然收拾的整整齊齊,一身工裝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十分有派頭,不過他水大全這輩子見過的人畢竟也不算少數,王一民那隨意在女工身上亂瞟的眼神和前言不搭後語的表現著實很難讓人留下什麼好印象:這印刷廠堂堂的一廠之長分明是個衣冠禽獸,無恥之徒嘛!
可水大全萬萬沒想到,也根本就不敢再繼續思量,萬一這人渣把主意打到自個兒那比花骨朵還嬌~嫩~的閨女身上……
片刻間,水大全的眼睛就紅了,嘴裏的的話不成片段,甚至是可以說是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咬著牙縫崩出來的。
“王一民,你這狗~娘~養的,老~子弄~死你!”
在水遙印象裏,她爹一直都是個厚道人,除了在知道自己被吳春花賣給周家那件事的時候大鬧一場,發了不小的脾氣,如今那似乎要把周邊的一切都給燒成灰燼的怒火卻是水遙連見都沒見過的。
突然間,水遙似乎明白了什麼,心裏頭突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難不成……
水大全會不會以為,自己被王一民……
這個猜想讓水遙自個兒臉上青白交錯,臉上火辣辣的燒起來,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這……
眼下的氣氛讓水遙如坐針氈,不過無論如何,自己都是要求證一番的。
躊躇了半天,水遙覺著,自己要是再不開口,恐怕她爹手裏的搪瓷缸都要被捏得稀碎。
“爸,您該不會是以為……”
水大全一聽,渾身一震,低下頭,雙目赤紅,看著水遙那猶豫不定的樣子,這個遇事無數、活了幾十年的漢子立馬變成了驚弓之鳥。